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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里盛满了某种无奈的,沉痛的,郁闷的悲哀:“是的,他是我的学生,而且是北大中文系最出色的学生。
几乎每个教授都认为他前途无量,他的未来,应该是一条洒满阳光的康庄大道。
本来,他还差半年就要毕业了,系里已经决定让他免试就读研究生了。
可寒假之后,他竟音信全无。
我们曾往苏州去过电话,我还曾亲自到苏州寻找他的下落,可是都没有线索。
那时,我不知道他的家已经搬到了这里,就是知道,大概也……咳,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甚至没有认出他……”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那阵痉挛又掠过了他的面庞。
柳笛赶紧扶住了他。
她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深深地体会到,苏老师,曾经是那么欣赏那么喜爱过章老师。
章老师一定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苏老师渐渐地稳定住了自己,他好不容易止住了那阵痉挛。
然后,他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柳笛的脸上。
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仔细,似乎把柳笛当成一个研究的对象。
柳笛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苏老师又发出一声缅邈的叹息:“柳笛,你实在很美!”
他的语气中,竟有几分惋惜和惆怅。
柳笛不解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苏老师的眼睛中充满了关爱和怜惜。
这种眼光深深地打动了柳笛,她明显地感觉到,苏老师对她有强烈的好感和发自内心的喜爱。
可是,他究竟在惋惜和怅惘什么呢?
“柳笛,”
苏老师不落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喜欢章老师吗?”
“我崇拜他。”
柳笛不假思索地说
“哦!”
苏老师深吸了一口气,“仅此而已吗?”
“我说不好了,”
柳笛在努力地分析着,“他常常让我震撼,不仅在知识上,更多是在思想和情感上。
和他在一起,即使不说一句话,也能让我感到自己的思想在深刻,精神在升华,灵魂在净化。
可以说,他时时刻刻都在影响和感染着我。
而且,有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和他贴得很近,甚至完全交融到了一起。
我们之间常常有某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
可是,章老师总是和别人保持相当的距离,对于我,他……有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