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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则点点头,未动声色。
昊沣又说,“穆春壹第一次跟我们出大牌,但这家伙不见得可信,这次你跟雷子都要小心谨慎些。”
文则却沉默半晌,此间昊沣又是一杆子把球打了出去,打完眺眼一看,他笑了又笑,说,“走,过去瞧瞧。”
文则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起一支后,不轻不重地问,“这次沣哥亲自去吗?”
昊沣已走了几步,也不回头,只道,“穆春壹是个横货,我不去他不会见你们。”
文则点了点头,随即跟在昊沣后面去看球,一看,那白球落在洞口旁边一个巴掌的距离,昊沣甚是惋惜,叹了口气,却一脚把球踢飞出去了。
这天晚上,文则没有回家,打了个电话给青青,说是陪昊沣在湘江轮渡上,青青那时正在洗他的衣服,搓了一手的肥皂泡,拿肩膀顶着电话说,明天回来吗?的
文则说,尽力。
轮渡上是昊沣为穆春壹开的赌局,穆春壹带了不少人来玩,席间几个小时,双方来的人都玩得甚为酣畅。
文则松了口气,又见雷子兴奋得面门赤红,满场下注,不觉笑了起来,于是提了瓶啤酒走到外面走廊上吹风。
夜风温和,夹带着湘水草萍清甜之气,分外迷人,文则呷了口酒,垂头看见河面上白色月影晃来晃去,文则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硬币,弹指将它射出,正中月心,刹时波光紊乱,夜水涟漪葳蕤如花,文则一笑。
“一个人在那笑什么?”
昊沣也提着瓶啤酒出来,走到在阑边,正巧见到这幕,又说,“扔个钱也这么准,改天帮我理财投资吧。”
文则说,“沣哥说笑了,我哪懂这些。”
昊沣比文则大两岁,这几年过下来,心中也实多感慨,想到文则坐牢三年,凭白吃了那么些苦头,便更加觉得这世道终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着月色,昊沣和文则讲起了这三年来他的干过的事,文则只是听着,如往常一样。
后来昊沣又问文则,在牢里过的怎样?文则能说不好吗,文则说,你知道的,我找了个女人,成了家,有点像个人了。
两人大笑。
昊沣说到了兴头上,从怀里掏出盒雪茄来,文则老不客气接过一支,昊沣笑了笑,亲手给他点燃,“小宋年就开始跟我,年的时候被警察打死了。
后来驼子顶了他的位置,到年的时候也被警察打死了,再后来是秃头,千禧年时被警察打死的。
巧不巧,都是短命鬼。
弄得我实在太累了,一直到你顶上来,我才松了口气。
你对我很忠心,也很机灵,这么多年来都没给警察抓着小辫子,知道么?连雷子都肯服你。”
昊沣说完还拍了拍文则的肩膀,目光竟是少有流露的真诚。
文则心中一恸,感到内心深处正有某种空洞在扩大,于是他把那雪茄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白雾在黑夜的湘水上丝柳漂浮,他若即若离地说,“警察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
昊沣大笑起来,重重呷了口酒,转头看着远处导航灯儿一闪一闪,风波渐强了,昊沣却转头对文则笑道,“难得你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什么时候也教我打打枪吧,总不能就你一个百发百中,叫我这老大威严往哪摆!”
文则呵呵笑,笑尽了,见那河面上的月影仍是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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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Posted:2007-12-21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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