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
苏好等了会儿,没了耐心,随手攥起一支铅笔,斜斜插进绾好的发髻。
舒坦了。
苏好吁出一口气,终于记起自己赶早来教室是为了什么,翻开课桌板去掏手机,结果拿出来一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又低头去翻课桌里堆得毫无章法的杂物,发现自己这不爱收拾的臭毛病真让她要什么找不到什么。
“充电器有没有?”
苏好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问徐冽。
徐冽看了眼她手机型号:“没有。”
苏好把手机丢进课桌,重重叹一口气,百无聊赖地托起腮来,看看寂寥的窗外,看看干净的黑板,看看……
她的目光忽然在徐冽的衬衫上顿住。
刚刚没注意,他的衬衫看起来皱巴巴的,手肘那块还沾了点脏污,像灰又像泥。
昨天刚领的校服,一小时前才穿上,弄成这样?
苏好眼睛微眯,在徐冽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之前,倏地收回视线。
*
徐冽挨揍了,多半是挨揍了,衬衫的褶皱和脏污就是证据,而且,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绝口不提事发经过,看上去异常淡定——豪门人家的天之骄子,自尊心肯定特别强,这种时候当然会装得若无其事。
这个念头在苏好脑海里盘桓了一整天,直接导致她这天三门考试都没答完卷。
虽然她本来也从不答完。
苏好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怀疑跟老班说。
她原本一向看不起因为芝麻绿豆点大事跟老师打小报告的行为,但这事因她而起,人家平白无故扛了一顿揍,又不知道到底伤了哪,不及时医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先不说她良心上过不过得去,经济上可能就过不下去。
照她同桌那个家世背景,家里人知道宝贝儿子因为她出事了,没准就记恨上了她。
她爸妈还在北城做生意呢,人家地头蛇,捏她爸妈说不定跟捏蚂蚁似的。
*
考试结束后,苏好和徐冽又被杜康叫去谈话。
杜康听说凌晨的事以后,一早就想找两人,但考试时间安排紧张,这就拖到了四点多考完。
苏好跟徐冽到了语文组办公室隔壁的小谈话间,听杜康说,校领导高度重视这起事件,已经报了案,也封了那条存在安全隐患的小巷,跟施工方重新磋商了通行问题,还说要给两位当事学生心理疏导。
苏好心说屁大点事,有什么好疏导,一口拒绝心灵鸡汤。
也许看她大大咧咧确实没往心里去,而且真正跟那几个混混打交道的不是她,是徐冽,所以杜康勉强放过了她,把徐冽推进了办公楼的心理辅导室。
徐冽进去以后,苏好就琢磨着得启发启发他们老班。
她神秘兮兮地把杜康叫到走廊尽头,压低声说:“老师,听过本末倒置这个词吗?”
杜康把手倒背在身后:“苏好同学,你提出这个问题,是在看不起我这个语文老师吗?”
“听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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