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天边初阳破晓,在床榻上折腾了一整夜的晏泉猛然挺起身子来,像是被秋风卷起的一片枯叶弯折,而后猛地一下从喉间呕出一大滩污血。
污血溅到宋姝淡蓝色的鞋面上,化作点点紫红,想起陈何年离开之前说过的话,宋姝心中一喜——
吐出污血来,说明生血藤起了作用,药效快要结束了。
晏泉吐出一口血来,身子血像是一片纸似的向前栽去——眼看便要摔在地上,宋姝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沉重的身躯靠在她的身上,冷汗浸湿了他就不算厚实的中衣,紧紧地黏在他如山峦般起伏有致的身躯之上。
宋姝将他搂在怀里,触手之处让她想起后院雨后的,冰冷而湿滑。
“小,”
恍惚之间,她想起晏泉并不喜欢自己称他“小舅舅”
,旋即改了口,问他:“殿下,你感觉怎么样?”
怀抱他的身体温暖而柔软,身上疼痛之意渐渐消散,晏泉沉迷地在宋姝怀里闭上了眼,听着她呼吸起伏平静,感受着好不容易的片刻安逸。
他的下巴枕在少女消瘦肩头,微微侧脸便可瞧见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如玉简挺直。
晏泉将头靠了上去,冰冷的侧脸贴上宋姝温热的颈,令人迷恋的暖意缓缓传来……
男人湿滑冰冷肌肤忽然靠上她最脆弱的颈,宋姝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将人一把推开——
晏泉刚刚经了一场大劫,身上本就剩下多少力气,被她冷不丁的一推,瞬间栽倒在了榻上。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床边的少女,墨玉似的眼里沾着些迷茫。
男人仰躺在床上,鬓角处汗津津的,狭长双眸微眯,泛着些朦胧的光,红唇邀请似的张开。
宋姝心下升起一丝异样,她紧了紧喉咙,问他道:“还疼吗?”
“好些了。”
男人如实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胸口,指了指胸间的位置,“只是胸口还有些疼。”
湿皱的中衣,领口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崩开,露出男人白玉似的胸脯,眼角泛了一整晚的红还未散去,鸦发凌乱地落在枕间,他薄唇微张,不住喘息的模样似乎是在邀请她为所欲为……
在一瞬间,宋姝心里的异样升腾到了顶点。
身体不受控似的凑到晏泉面前,手指拂过男人白皙的脸庞,划过他满布薄汗的颈脖,一路抚到男人胸口湿滑细腻的皮肤。
“殿下是这里难受?”
她眼角露出一丝不自知的妩媚,凑近了男人耳畔轻问。
晏泉看着她愈发放大的脸,清寒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措。
“……嗯。”
他感受到那温热的指尖在自己胸口轻抚,只觉那指尖像是一簇火苗,瞬间将他胸口点燃。
心跳如鼓,他紧了紧喉咙,目不转睛地看着宋姝。
下一刻,女子沙哑而柔媚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
“殿下胸口难受,那阿姝疼疼你可好?”
话一落,晏泉微眯的双眼倏然睁大,耳根和脖子迅速地漫上熟悉深红。
原本轻巧的喘息声变得沉重,晏泉喉头上上下下的不住耸动,只觉喉咙发紧,浑身血液上涌,如岩浆一般涌进脑子里,让人无法思考。
一双墨瞳死死地看着面前人,眼里终年不散的浓黑散去,清澈瞳孔中满是讶然无措。
宋姝被他紧盯着,恍惚之间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心下掠过一丝诧异,却被她极好的掩饰住了。
她迅速的向后退了半尺,避过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而后故作得意一笑,玩笑问他:“殿下这是怎么了?
晏泉见她笑脸明媚尽是促狭之意,不曾读出那笑容之下的紧张,只道她又在逗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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