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心不烦,沈炽只好转开了目光,问谢瑾:“听说昨儿晚光明卫办案,办到西京校场去了?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
谢瑾道:“说是案犯逃窜到了扶鸾山一带,我也就配合光明卫在营里作了搜查,亥时就查完走了。”
“哦,”
沈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云隐知道是什么案子么?”
谢瑾摇头:“光明卫办案,哪会随便透露。”
沈炽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听传出来的消息,说好像还扣押了西凉使臣,哎,西境线刚刚平稳,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啊!”
谢瑾附和了两句,眼角余光瞟到沈荨,她已经放了碗,正给老爷子盛汤,拿细银调羹挑了汤里的碎虾米,吹了吹,放到沈老爷子面前。
次日卯时不到,沈荨便着了紫色狮补官服,领着朱沉骑马到了午门外,和等待上朝的官员一起,往宫墙下的避风处挤。
暮秋时节,天亮得越发晚了,此时灰蒙蒙的天际还挂着一弯残月,秋风萧瑟,霜浓露重,文官都披上了御寒的大毛披风,武将们虽还是一身单薄的官服,但大多也搓手顿足,不时还笑骂两句“天气也寒得太早了些”
云云。
与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后,沈荨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在兵部薛侍郎面上停留一瞬,薛侍郎笑着朝她行了一礼。
“恭贺沈将军新婚之喜,还以为您要多休息几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
沈荨回礼,“之前就告了长假,再不来的话说不过去了。”
薛侍郎上前走了两步,正欲说话,沈荨忽道:“闻听军器局近日改良了一批火器,我本想去瞧瞧,但上次与军器局的吴大人闹得不甚痛快……”
薛侍郎会意,呵呵笑道:“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吴大人性子是有些左,脾气也有些拗,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您什么时候有空?先来兵部找我,我带您去军器局。”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儿午时左右吧。”
沈荨想了想道。
“好,一言为定。”
薛侍郎走开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谢家父子纵马而至,到一株柳树下翻身下马,正了正衣冠,沉容敛目往这边走来。
昨日归宁后,谢瑾把沈荨送回谢府,傍晚就同谢戟一道去了北境军军营,西京校场离皇宫午门距离甚远,二人应该是寅时左右便出发了。
谢戟看见沈荨,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来了?”
沈荨忙行了一礼,“见过威远侯。”
谢瑾也是一身紫色官服,配了金鱼袋,只是胸前的补子上绣的是三品武官的豹子图案,他走过来照着沈荨身上打量了两眼,低声道:“怎不多歇两日?”
沈荨笑道,“你不也来了么?”
两人并肩站在一块儿,同样的身姿挺拔,毓秀容光,周围不少官员的目光都暗暗往这对新婚夫妇身上投来,沈荨抿唇一笑,“早知你今日来,我就不来了,免得给人看来看去。”
朝中官员大婚,五日之内不上早朝,也不会有人有说什么。
谢瑾无奈道:“早晚躲不过,看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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