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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孙府大小姐则拉着文墨去一旁,两人说起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说了些有的没的后,孙芳清终于绕道正题,声音柔得似能滴出水来:“墨妹妹,你家先生近来可好?”
文墨捂嘴一笑,压低声音道:“还道今日里姐姐怎地不在意我家夫子了,原来绕来绕去,终究是躲不掉。”
自李牧秋成了文家的私塾先生,每次见面,孙府这位芳清小姐总要向文墨问个两三句牧秋的近况。
她去年在街头见过牧秋一面,一颗芳心就悬在了他身上,原先芳清也不敢多做他想,可如今及笄后,娘亲也曾明里暗里提过许配人家之事,她虽害羞至极,可也动了这些心思。
听了文墨那胡话,芳清羞得脸颊绯红,作势要打,文墨忙抬手求饶,两人闹了一回,文墨才道:“清姐姐,夫子人是极好的,可是这好中吧,总觉得带着些疏离之意。”
除了第一次狡黠的笑外,先生总是淡淡的神色,文墨捡了颗梅子,满脸无奈:“平日里先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这招唯独对付我家芷丫头是无能为力。
她呀,总是缠着夫子长夫子短,可见再冷的人,也是有心热的时候。”
见芳清脸色落寞,文墨又接着宽慰:“清姐姐,若是你真有意,何不早些……”
话到这里,两个姑娘便再也不好意思接着往下说,心知肚明便可。
那边厢热闹得不可开交,芳清携文墨一并过去,聚成一团,到结束的时候,文墨给芳清使了个眼色,主动定了下回的日子,众人皆拍手称好。
回去的路上,文芷脸色酡红,已累得歪在一侧睡了,幸好车里备着薄被,文墨给她盖上掖了掖被角,顺手抄起一本闲书看了起来。
外头车轱辘碾压积雪的声音传入耳中,吱吱呀呀,她心念一动,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去,赶车的兴儿忙垂首问何事。
文墨一笑,命他停了车,又跳下来,兴儿大惊,刚唤了一声“小姐”
,她指了指车内,又做个噤声的手势,才道:“兴儿,你且赶着,我在一旁走一走,累了再上来。”
她今日脚上蹬了双羊皮小靴,披了件青色披风,头上罩着纯白雪帽,倒也不怎地冷。
兴儿不敢违逆,只得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赶起车来。
街上人见这姑娘穿戴极好,帽下一副眉眼生得极俊,后头又跟着辆马车,就猜是哪家小姐胡闹来了,有胆大的小贩已经拿着东西到姑娘跟前兜卖,还有些屋里的也跟着吆喝起来。
文墨瞧着新奇,这也买那也买,兴儿忙不迭的掏银子,一时间车里竟堆了不少。
待转了个弯,到了条稍僻静的街上,兴儿才又劝道:“小姐,这回没了好玩意,不如上来,早些回去吧?”
文墨正在路边踩着雪玩,见一个个脚印,甚是有趣,哪肯罢休,自顾自地摇头晃脑向前走去。
打前面正巧奔来几匹高头骏马,许是因为这里偏僻,赶得极快,兴儿喊了一声“小姐小心”
,将马车让到一旁,文墨也连忙避让。
马蹄踏起来的残雪还是溅到她身上,文墨用手拍了几下,却还是留下些黑黑的印渍,心中不由气恼。
落在最后那人却咦了一声,一把喝住,文墨定睛一瞧,呵,正巧是自家哥哥。
原来这行人正是从营房回来,风驰电掣,做派鲁莽。
文笔跳下马来,先是瞧了瞧车里,见文芷靠在暖炉边酣睡,这才走到文墨跟前,低声问道:“妹妹怎地在此?若是让人见了,多有不好,还不速速回去?”
文墨斜睨了一眼,指指雪帽,偷笑道:“哥哥放心,压得极低,没人认得出。”
文笔气急:“那我怎地瞥了一眼就识得了?”
他又扭头对兴儿喝道:“快领小姐们归去,回去有得责罚你!”
兴儿喏喏应了一声,文墨看不过去,犟道:“哥,都是我的主意,与兴儿何关?你逮个人就胡乱发脾气,亏得爹爹还说你性子稳了些。
我瞧还不是一样,得让你那师傅再好好训训!”
文笔一愣,说不下去,只得好言劝道:“好妹妹,快回去吧,哥哥先陪个不是。”
两人正说着,一人打马回来,马上之人只是牵着缰神,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却见那小丫头身形有点眼熟,仔细回忆之下,他便想到了文府那桩事。
待听到文墨刚刚那句话,季堂才浅浅一笑,眉眼舒展,开口询问道:“笔儿,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究竟何人?”
文笔连忙回身,拱手答道:“回师父,正是笔儿妹妹,年幼胡闹,正教训着呢。”
他又回头对文墨道:“妹妹,这位是庞阙庞将军,快来见礼。”
文墨抬眼瞧去,马上那人正眉眼斜挑,而扫视过来的眼神含着探究之意,恁得吓人,她心中暗忖,这不是东厢醉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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