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和樊云珍一起去。
对面,张律师在说什么,卫薇一点都没听清楚,只怕一听就浑身冰凉。
她脑子里不停盘旋着几个字,挥之不去,像一只恶魔,冷冰冰的盯住她。
就听樊云珍在旁边焦急的问:“张律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抱歉樊女士,我到时候定然会尽力,但是……说直白一点,几率实在太小,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提前有心理准备。”
残忍来得这么轻易。
下一秒,樊云珍就哭了。
卫薇浑浑噩噩的坐在那儿,头昏昏沉沉的,懵着,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哭。
她只有一种感受,就是真的好冷啊。
死亡会不会就是这么冷?
她忽然想知道。
……
家里很黑,没多少光,卫薇将灯掣打开,还是暗沉沉的一片。
樊云珍一直在哭,不停的哭:“薇薇,薇薇,你去求求陆崇文吧,多一个门路也是好的啊……”
卫薇沉默,从刚才起,她就一直沉默。
樊云珍还是说:“薇薇,你去求求陆崇文吧,求求他也好啊。”
卫薇还是沉默不语。
樊云珍有些着急:“薇薇,这么多年,你爸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啊!
你不能看着你爸他……”
她又说:“我知道你一直怪你爸,觉得他逼死了你妈,可是、可是……你妈那个时候确实是……”
这是卫薇的死穴。
她冷冷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确实什么?”
“当我没说。”
樊云珍转过脸。
卫薇还是坚持:“确实什么?我妈怎么了?”
樊云珍转回脸来。
老旧的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哪怕这会儿关了门,还是能听清走廊里来来往往的闲聊声,也不知是谁家在起油锅,葱姜蒜往里头一丢,爆得滋滋乱响。
在这样寻常的动静里,樊云珍不知在说什么,卫薇恍恍惚惚的,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也住在这样老旧昏暗的弄堂里。
她每天最高兴的,就是趁母亲炒菜的时候,偷偷尝一口桌边做好的菜。
偶尔卫岱山在家,父女俩会一起作案。
那个时候真开心啊,不过偷吃了一粒豆子,又或是一块肉,就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线。
卫岱山还会把她举过肩头,举的高高的,她一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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