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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婆子把陆勇按了按,颤声道:“儿啊,娘不叫你千万不要出来!”
陆勇看到大嫂娘家来了这么多五大三粗敌意满满的男人,也吓的不行,忙不迭的点头。
陆婆子起身去泡茶,端到正屋。
屋内,玉兰三个亲哥一个弟弟五个堂哥全都咬牙切齿的盯着陆婆子,随时有冲上来撕了她的冲动。
陆婆子吓得腿发软,端茶时茶水溢出烫着手也不敢呼痛,咬牙忍到最后,出了正屋竟全身冷汗,抬眼见王婆子恨意满满的目光,本想骂上几句,奈何底气不足,不敢发作。
王婆子哼道:“怎么不敢耍了?瞧见没,我老王家不是好惹的!
你不是很嚣张吗?往日的威风都去了哪儿?”
陆婆子脸憋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出口的话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等到正屋里的男人们出来,事情已经谈妥了。
那就是分家。
而且是立即分,马上搬,一刻也不能耽误。
父母在,不分家。
陆寿增四十来岁的年纪,这已经是经历的第二次分家了,第一次被他娘决绝的分出去,他娘跟大哥去了城里,两家人少了来往,连大哥的田地也赁给别人耕种。
如今,又被儿媳娘家人逼着分了家,陆寿增面子丢大了。
这比打他一顿,拆他房子更让他难受。
陆寿增心里千万个不乐意,奈何王家人多势众,个个怒火中烧誓不罢休的模样着实吓人。
里正更是主张‘万事以和为贵’,逼得陆寿增把这个家分了,而且还不能偏袒。
王家人满意了,陆婆子傻眼了。
里正在契约上按了手印,也满意的离去。
陆家东屋三间房归陆忠所有,锅碗灶具各样分一套,鸡分十只,猪分一头,驴归陆忠,存粮和田地都做三分,陆忠分其一,每年孝敬双亲稻米五斗,麦五斗,杂粮一石,年节生辰另表心意。
更过分的是,陆家院子一份为二,砌上隔墙,眼不见为净。
刘芳芳见王家几个男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留下三个帮忙搬家,其余七个驾车回了王家坝,第二天搬来砖瓦木料,在东屋一侧建了几间小房,一间砌灶,一间做膳堂,一间杂房,一间做浴间,还有一间圈舍,院子中间更是砌起一堵六尺高的院墙来,院门另开。
分家分的如此果断如此决绝的,陆家开了先例。
陆家再次分家,成了下溪村近日最热门的话题,陆家娘子成了众人口中的可怜人,陆婆子成了恶毒婆母的典型,被村民说得不成样,陆婆子的名声越来越臭了。
王家人见玉兰的小家总算有模有样了,临走之前又威胁了陆婆子一番。
王婆子心疼女儿,亲自回家拿了些鸡鸭,买了牛羊肉来,打算把女儿身子养好些再走。
刘芳芳这几日心情好极了,分家,对于古代人来说,绝对是很难的事情,如今被玉兰娘家人轻松搞定,从此,王玉兰只要站住理,就不用再受陆婆子的气了。
而且,厉害的王婆子也留了下来,天天对玉兰耳提面命的说教,“玉兰啊,娘家人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你自己要硬气,受了欺负憋在心里,迟早会把身体憋坏的,你要有娘的一半气性,还能被你婆母欺成这样?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娘,女儿知晓了!”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婆母就是个嘴毒心蠢的泼妇,你公爹说话还是有份量的,如今分了家,你只需全着公婆的颜面即可,别让她用孝道来挑理,其他就不用怕。
陆家姑爷是对你尽心,你们好好把日子过起来,把身子养好,把孩子带好,别让人看低了去!”
玉兰点头,看着瘦小的二女儿,道:“娘,也怪我胆小,刚嫁过来什么都替夫君考虑,这两年来,女儿也受了不少苦,也让我的女儿跟着受苦。
都说为母则强,娘,女儿也想通了,自己不硬气起来,小乙小丁跟着我就会受苦。”
王婆子点头,“还有,这次分家陆家人是迫于无奈,按理说我们王家做的也过了,但娘一点都不后悔,谁愿意说就说去,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谁要敢当面给你气受,不要怕,只要占住理,该争抢的就去争抢,即使不占理,也不能输了气场,你要是压不住,就带信来,娘就是拼上老命,也不让你再受欺压。”
“娘!”
玉兰语带哽咽,“还是你疼我。”
“娘不疼你谁疼你,我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也该醒醒神了,出嫁前娘教你的那些你不当回事,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别以为谁家都跟娘家一样人人都护着你,这千人千面,人心隔肚皮,你要想护住你的孩子,就得立起来,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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