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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池簌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身衣服,样子要比之前齐整了许多。
应翩翩发现,自己早上随口说的话竟说中了,这人的模样还当真是生的极好,眉目俊美,温文儒雅,如静水明月,不起半点平波。
应翩翩冲他招了招手,懒洋洋地笑道:“离近点,让我好好看看。”
池簌依言上前,垂手而立。
应翩翩则斜倚在宽大的太师椅中,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寝衣,发冠也摘了,乌黑长发散下来披满肩头,明明是慵懒柔和的姿态,那双美目中透出来的目光却是清亮冷澈,明湛迫人。
他打量了池簌一会,问道:“让你来伺候我,你甘愿吗?”
池簌道:“小人仰慕公子已久,能有这样的福气,自然是千情万愿的。”
“是吗?”
应翩翩笑着说,“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这句话中的诚意呢?”
池簌正开口欲答,冷不防应翩翩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猛然将他的身体扯向自己。
那个瞬间池簌本能的自卫杀机倏然而动,差点便暴起反击,硬是忍住,抬手撑在应翩翩身体两侧的椅子扶手上,定定看向对方。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池簌听到窗外草叶微动的声音,想起刚才萧文和应翩翩的对话,心念一动,暗想:他是故意装作与我亲近,惹那个镇北侯吃醋吗?
他一时没想好自己要不要配合,稍一犹豫之间,已经感觉到对方凑近自己耳畔,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春风化成的游丝,顺耳而入,一圈圈缠绕上心头。
这样温柔、缠绵的姿态,语气却十分冷冽,如冬日梅花蕊上甜蜜的冰雪:
“你是安国公韩烨之子,本应为世家贵胄,却因生父寡情,嫡母凶悍,不得不流落在外,沦为一名市井混混。
你的母亲时常被安国公夫人派人羞辱嘲骂,郁郁而终,你为了保命,只能装出没出息的样子则落魄度日,处处遭人嘲骂白眼。”
池簌心中一震。
应翩翩低声说:“韩小山,我说的没错吧?”
池簌顿了顿,亦低声道:“微贱之人,命如蝼蚁,让公子见笑了。”
应翩翩慢慢地说:“并不可笑。
‘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①——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甘心过这样的一生,也不是愿意屈居于人下之人。”
他抬起一只手,指尖虚虚在池簌眼前划过,唇边挑起轻笑:“在这里,我看到了欲望和野心。”
应翩翩松开了池簌的衣领,池簌却一时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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