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本就没温度了的心,再凉半截。
她还什么都没说。
但宋黎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也不想参与任何话题,只安静迟缓地吃着面前的菜。
要如何,都等他结束。
商务饭局是个局,不是交心的朋友,都是见鬼说鬼话的人,各有城府,利益共同就是盟军。
比如现在,二院经营摇摇欲坠,陈庚代表盛严霄邀请靳氏,合资收购,双方洽谈和谐。
宋黎是在这一刻才突然有了反应,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手里的银筷慢慢落下:“你要和盛氏合伙,收购二院?为什么?”
改制对南宜人的影响有多大,靳时闻不可能不知道。
宋黎一直认为,靳氏是有道德的企业,不是逐利的剥削者。
可现在,他贪婪又自私地,想要做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生意。
宋黎忽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准确来说并非盛氏,是和盛总名下的药企合作。”
陈庚那副奸商的嘴脸全不掖着:“今天也不是无故请宋小姐来,听说二院的医护不是很配合,希望宋小姐能多劝劝,等我们拿到管理权,你在医院想要什么职务都好说。”
“不需要,医生都是执证上岗,没人会这样想当然。”
宋黎的情绪压抑在一句平淡里。
“黎黎。”
靳时闻捏捏桌下她的手。
陈庚耐人寻味一笑:“靳总,你这小未婚妻还挺有个性的。”
圈里沉浮久了,明话暗话都听得出来,背后的意思不就是,你不行,女人都管不住。
靳时闻有着绝不允许自己占下风的傲骨,他唇边扬起一抹笑:“她就是闲着玩玩而已,腻了就辞职,我总不能委屈自己未婚妻,在医院当个小小员工。”
“靳时闻。”
宋黎脱口叫了他的全名。
靳时闻回头,见她这回像是真有了脾气,望着她的眼睛,耐心说:“好了,别跟我生气了,你也看到了,今天走不开,改天一定陪你,好不好?”
宋黎感到周身的空气冷下好几度。
这个人,连哄她都是永远敷衍。
“到底是年纪小,不知软饭香啊!”
陈庚拎着杯子和醒酒瓶,走到宋黎身边,又给她倒满了酒:“小美女,有捷径不走是傻瓜,趁着年轻,一条走不通还是可以尝试另一条的嘛……”
他哈哈长笑,眼神奕奕的,意味深长的。
那猥琐的语气都用不着翻译,是摆明面儿上在给她某些龌龊的暗示。
紧接着,陈庚便举杯,要和宋黎再碰一杯。
他的目光像是一双手,在宋黎身上抚摸游移,让她空腹饮酒的胃里一阵犯恶。
宋黎难以忍受,抬手拂开他递到眼前的酒杯,拒绝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狡猾之徒趁机将那杯酒全都泼到了她身上。
装得还真像失手那么回事。
宋黎惊呼,蓦地站起,忙抽出餐布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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