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只见眼前闪过金属银光,紧接着手臂传来模糊又遥远的刺痛。
无暇顾及,压颈别肘上手铐,人赃俱获。
等到上了车,借车灯一看,所有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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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闹闹嚷嚷,痛苦叫声不绝于耳,眼前都是飞快闪过的人影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鲜血淋漓的伤口印在视网膜,钟意的脚步一刻不停。
冥冥之中似乎有感应,那个静默的黑色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落入眼帘。
那么多的病人、医生、护士中,她偏偏一眼就看见了他。
顾清淮垂着头坐在病床上,黑发微微遮住眉眼,表情淡漠,嘴角微微向下,和身边狰狞喊叫的人形成鲜明对比,甚至安静到乖巧的地步。
钟意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他抬眼看过来,动作似有半秒迟缓,脸上空白,只有一双眼睛是摄人心神的明亮。
她走近了,刚要问问他怎么了,却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再垂眼去看,他的黑色外套被划烂,那块布料已经呈现更为浓稠的颜色。
钟意每天要见很多病人,要跟很多台手术。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面对伤口想的永远都是如何治疗。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像是一个第一次见到受伤血肉的医学生,脑袋似乎无法思考,只有手凭借着肌肉记忆,已经先于意识小心翼翼扯下他的外套,露出那道完整的从上臂到手肘的伤痕。
如果伤口偏移一寸就是手臂动脉,如果伤口再深一厘米后果不堪设想。
她没有时间也不可能有时间留给自己处理不该有的情绪,更顾不上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伤口比她想象得要深,伤口边缘整齐平滑,是被锋利的刀刃直接划了一刀。
臂丛神经麻醉,清理伤口,钟意手下的每一个步骤都很稳,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明明现在的顾清淮已经没有痛感,可她满脑袋都是:
不要弄疼他。
顾清淮那张英俊到冷淡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那只手臂不是他的一样。
似乎是无聊,他的视线慢慢落在身侧帮他清创缝合的钟意身上。
她穿着白大褂,原来这件衣服并不是纯白,上面有斑驳的痕迹,或是血污、或是药水难以洗掉,她戴着淡蓝色医用口罩,医院的灯光没有一丝温度,可她低垂的眉眼柔软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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