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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抬手在头上捋了把,自嘲一般的轻哧一声:“书也没读上多少,汽修厂干活的,身上永远有股洗不掉的机油味,没钱就算了,还没爹没妈。
我们在一起这一段时间,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之间不是一个阶层的,隔的太远。”
钟毓看着他,沉默半晌:“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钟毓,我希望你再深思熟虑的一下,好好考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考虑过了。”
“考虑过了……”
秦放低声重复了句,他别开眼,视线虚无缥缈的落到远处:“如果我握在了手里,那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松开了。”
“……”
生日饭局到最后以沉默收场。
那几天,钟毓没再见过秦放。
她有些刻意逃避他。
无论是他三言两语的自我剖析,还是他说不会松手时眼底的偏执与疯狂,都让钟毓觉得一阵心悸。
那样的秦放,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说让她好好考虑,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这几天,钟毓没有联系他,他也给足了她时间和空间,生怕她想的不够细致,特意留给她一片清静。
只是,钟毓根本静不下来。
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秦放。
忍了四日,直到接到快递员的电话,说她新买的头盔到了,让她去快递站拿。
钟毓挂了电话,突然灵光一现明白过来——犹豫再三权衡利弊之后的喜欢,根本算不得是喜欢。
就像特别爱吃草莓的人,不会去在意草莓身上的黑色斑点难看。
草莓本来就是那副样子,她早就知道了,却还是喜欢草莓。
就像她喜欢上秦放。
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贫穷,他的不幸,他的坎坷,却还是喜欢他。
明明是早就明白了的事,却又偏偏被他问的唬住了。
钟毓想明白了,激动的咬着唇瞬间清醒过来。
原本正趴在床上翻书看,她忙不迭的跟外婆打了声招呼,连手上的书都忘了扔,骑着小电动跑到快递站去取来新的礼物,甚至还没来得及拆开,就往汽修店跑。
到的时候,秦放却不在,只有森哥一个人坐在那边。
钟毓抱着头盔进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森哥就先发制人道:“找秦放啊?阁楼上呢。”
钟毓抿唇笑笑:“谢谢森哥,那我去看看他。”
“唉等一下。”
钟毓停下脚步:“?”
“你俩最近是不是吵架了?我看秦放那小子心情好像不太好,干完活扳手给我摔的当当响,我都怕我家伙什给他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