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回头去看候在楼梯处的内侍,吩咐道:“去告知此处主官,可不许去提醒,坏了陛下兴致,可不饶他。”
内侍应声退下,顾景阳才道:“我不想知道是谁。”
谢华琅眼巴巴道:“可是我想呀。”
顾景阳道:“那为什么要拿我做筏子?”
“夫妻一体,”
谢华琅理直气壮道:“再则,陛下的脸面比我大。”
顾景阳瞥她一眼,径自摇头,倒没再催着走。
内室里春意正浓,透过窗扇都飘到外边儿来了,谢华琅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戏弄自家郎君,口中道:“九郎,她叫的好不好听?”
顾景阳懒得理她,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谢华琅便用手指戳了戳他,催促道:“好不好听嘛?快说快说。”
顾景阳无奈的睁开眼,道:“你叫的比她好听。”
谢华琅老脸一红,眼睫眨了眨,又道:“我又没叫过,你如何会知道?”
顾景阳道:“我猜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猜?”
谢华琅义正言辞的谴责他:“好不知羞!”
顾景阳轻轻哼了声,正待说句什么,不远处的暧昧声响却渐渐停了,他停了口,因为那小姑娘显然无心再同他言语了,一双妙目紧盯着那儿,恨不能即刻将门拉开,看看里边人是谁。
事实上,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并没有叫她失望,不多时,门扉被人从内打开,一个年轻郎君从内中出来,观其面相,隐约有些眼熟,似乎是哪一家的世子,只是宗亲太多,谢华琅一时记不起是哪一家的了。
他身后还带了个美貌女婢,看她周身衣着,似乎是芙蓉苑中人,姿态艳妩,正极殷勤的为那年轻郎君整理略有些乱的领口。
谢华琅激动道:“郎君你快看,他们出来了!”
顾景阳道:“我见到了。”
谢华琅又道:“你说他们方才是做什么去了,衣襟怎么都乱了?”
顾景阳道:“我不知道。”
谢华琅有意揶揄,笑吟吟道:“你再想想,肯定能知道的。”
顾景阳合上眼,道:“真的不知道。”
谢华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顾景阳声音微微抬高了些:“什么?”
“他们两个人在一间房里边呆了那么久,出门时还在整理衣衫,”
谢华琅凑近他,低声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打架了?”
顾景阳睁开眼来,看她一看,道:“我也这么觉得。”
“嗯,肯定是这样。”
谢华琅自信的说了一句,又问:“郎君啊,你什么时候也能同我打一架?”
顾景阳有些窘迫的别过头去,轻斥道:“枝枝,哪有这么说话的?”
“怎么就不能这么说了?”
谢华琅不予理会,一指不远处的曲江,道:“进士出榜,是在二月,那时候花儿都开了,美得很,明年出榜之前,咱们就到曲江上去玩儿,撑一艘小船,一夜蓬舟宿苇花,多好啊。”
顾景阳蹙眉道:“蓬舟总共才多大?被人听见怎么办?”
谢华琅满不在乎道:“听见便听见,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景阳眉头蹙的更紧:“这种事怎么能叫别人听见?”
谢华琅怔了一怔,回过神后,忽然凑到他面前去,好奇问道:“郎君,我是说乘船访景,你想的是什么?”
顾景阳顿了顿,道:“……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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