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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眼圈发红,眼晴里全是惊恐,听完却是拼命点头,把眼泪往回憋:“小姐你不用担心,我懂的,我不会露马脚的。
”擦了擦脸,复又道:“若是这次和小姐出了城,瑞珠想,不如就去寻一家寺庙,求剃了发当和尚,拿一张真正的僧籍,也好过这样天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
檀婉清听到瑞珠说的话,沉重的心情竟是好了些,笑了笑点点头,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至于那谢大人为何故意说出那番看似无意,却似有意的话来,檀婉清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暴露了,可事后细想,又觉得是否只是巧合,不过就是坐在那里喝着汤,顺口道出罢了,是自己太多心。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此城,越快越好。
待赶到来时的南城门,在见到城门口长长的队伍,檀婉清愕然的脸色一变,先前的种种打算,付之一炬,南城门竟然堵着许多官兵,连出城都需要出示户籍,推荐信也都不好用了。
瑞珠随婉清远远停下脚步,越看越是心里越发凉,越是惊慌:“怎么现在出城也要户籍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瑞珠道。
檀婉清咬了咬牙,拉着瑞珠便调头穿过最近的路向东城门走去,到了东城门,一样是这般情景,就是那些高头大马的大员富贾,也都需停下马车出示腰牌,她们想要混在其中出城,更难以做到。
最后才去了运粮道的谷城门,连连此城门也没放过,严军把守不说,她们赶到时,正有数个官兵将一个手拿武器反抗的粮贩子按倒在地,暴打之后,被官兵一路拖进城里的兵狱司,一行凶神恶煞路过她们身边时,只见那粮贩身上几处鲜血,所经之路全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吓得瑞珠哆嗦的直抓着檀婉清往后退,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檀婉清看到此景,心头越发的沉重,北门是兵马重地,连去也不必去了,心下也明白,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城门一路已是行不通了,而包袱里的两张僧碟,是万万不可拿出来示人的。
两人无处可去,没了出城的希望,只得重新返回宅院。
昨日还觉得的明亮温暖的房间,此刻竟似浸入了无边黑暗,冷的如同冰窖,檀婉清脸色疲惫的闭目,内里身心俱累,全身虚软的倚在棉垫上,脑子里却是反反复复回响着谢守备的那几句话。
弃耕从商,粮税?户籍,僧籍?还有……各大坊市。
檀婉清突然头脑一清,终于注意到关键并一直忽略的这一句,他当时提的是各大坊市,并未提及整座城池,针对的也只是弃耕从商不交粮税的商贩,僧籍到底只是最后追加的而已。
料想也是,定居于城中的百姓,没有过万,也有八千,更不提每日外城进入的人数,若真要挨户盘查,是需要极大的兵力精力与时间,不是短短一时能做到。
她尽量以谢守备的思维,去揣测他所说的话中意思与想法。
回收粮税,这个地方是粮草之都,粮便是银,缺银便要收粮,既然开始抓粮税,怕是如今卫安城库银钱不丰,谢大人才会此举的吧。
他也并不是针对某些人,不过是坊市小贩众多,又是躲税的重灾区,所以今日才会到坊市,并说出那番话来,连带进入城门挑担缚粮的都要严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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