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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如此神情,婉怡马上便明白了来电的人是谁,大气也不敢喘紧紧守候在一旁。
她听得他说:“你还好么?......多少?......美金?欧元?......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林以墨一声不吭地闭目重重靠到枕头上,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将食指关节在唇边轻轻嗜咬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至难理解的天大疑团。
婉怡心急如焚,几乎恨不得要把他摇一摇:“是不是绑匪的电话?他说了什么?”
Cindy乔看了看林以墨的神情,一把拉住她:“安静一点,让他静一静。”
过了好几分钟以后,林以墨缓缓睁开眼睛,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我......要求跟警方合作,与你们一同将犯人绳之以法。”
面对这样的骤变,婉怡和Cindy同时一惊:“刚刚那个电话?似乎因为那一阵冥思苦想,林以墨已经精疲力竭,面上气色明显灰败下去,但还是
强撑着吃力地坐起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了,何警司。”
“什么?”
婉怡又是一惊。
他的眼睛像秋夜碧空里破碎的星子,抿了抿淡的不见颜色的嘴唇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条件是我必须同行。”
婉怡和林以墨身边的保镖都被吓了一跳,却费尽心思也打消不了他这个危险的念头,他虚弱地靠在床头,单薄得几乎变成了一个剪影,但是却倔强、强硬得像磐石,冷冷说道““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只好自已去了。”
婉怡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打电话回警察局请示,队长很恼怒:“瞎胡闹,不能答应!
林以墨什么身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当得起这个责任?我们这边已经有点眉目了,你先拉住他再说”
她挂了电话,还在思量该怎么把上级意思传达,便听见Cindy在请医生准备:“对.我们需要一名大夫同行还有配备齐全的医疗车和一架轮椅…不适合移动?
我知道,但是还是劳烦你们......没问题.这是林先生自已的决定,我们不会追究医院的责任。”
婉怡心急如焚,一把拉住她:“你这时槟还凑这热闹?他坐都坐不稳了.你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Cindy看了一片漠然的林以墨一眼,再把眼光转向她,缓缓说道:“那么你认为现在世上还有谁可以阻止他?”
林以墨对她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什么,记忆与思考本就极为累人,他平日里如玫瑰花瓣一般的面容这时已经显得憔悴无比,过了一会Cindy告诉他已经装备妥当了,才缓过神来说:“现在几点?”
“下牛五点。”
他点点头:“去人民南路。”
婉怡疑惑得很,忍不住说:“人民南路?你怎么可以确定他们在那里?”
虽然明显已经疲惫得不想再多说之言片语,林以墨总算还是耐心回答:“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说完这话他就不再作声了,显然是告诉大家不管愿不愿意相信都必须服从。
而事实上林以墨真的拥有着可怕的惊人记忆力,他是那种极少数甚至能记得二三岁时发生的事情的人,头先接到电话的瞬间,除开笑笑和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一晃而过,那是一种典型的江南小贩的叫卖声,拖长了声音:“甜酒,小钵子甜酒~小钵子原甘甜酒~”
几年前,当他往返穿梭于中美两国之时,经常陪笑笑一起回家,路上也曾经听到这把声音,当时他对这种奇怪的广告语不甚了解,笑笑对他解择道:“甜酒是一种食物.用陶瓷小钵子装成一碗碗的,北方也叫醪糟。”
“他的语调好奇怪,和你们的发音一点也不像。”
笑笑忍不住笑:“卖甜酒的大叔本来就不是本地人,南方方言十里不同音,你听不懂一点也不出奇,离这里五十公里地方的话连我都听不懂。”
他哦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他经常都在这一带做买卖么?”
“嗯,除开过年那几天休息其余360天都在,风雨无阻,很执着的一个人呢。”
笑笑为此感慨了一会:“真快啊,小时候我经常在他那里买甜酒,那时候他还挺年轻的,现在都变成大伯了。
不过也是,这么辛苦,头天晚上和上午要制作,下干四点准时从人民东路出发、五点左右到人民南,最后一直到人民西---不过还好,他生意不错.差不多都能卖完。”
林以墨说:“如果我是他,就去黄兴路,那里住宅区比这边要多,能卖得更多更快一些。”
“去,如果他是你还卖什么甜酒啊。”
这是他们一段无足重轻的小对话,但是谁也想不到这段对话对往后竟然会有如此深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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