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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非已经扯了秋凝进来,徐灿过了老久才扶着银林公主出了东厢房,他把银林安置在主座上,才转身面对宁非,脸色十分不好。
宁非足下一顿,她是今早才与徐灿见过面的,那时就知道他对自己甚为不满。
银林在徐灿身后笑道:“妹妹怎么就来了,不是还在坐月子吗,这样大冷天的就到处走动,以后落了病可怎生是好。
若有什么需要,着个下人过来通报一声也就是了。”
宁非心中大定,知道只要有银林公主这么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在,自己的事就好成了。
她把手中的秋凝往地下一贯,两步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徐灿的腰,抽抽噎噎地啼哭起来。
要说啼哭的本事,宁非是没有的,可是江凝菲拿手啊,她可是继承了江凝菲的身体和记忆的,平白无故多了个本事,不用白不用。
一哭起来还真是梨花带雨,徐灿思及少年时青梅竹马一般的情谊,也不禁心烦意乱,放柔了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宁非把手指往秋凝一指,银林公主和徐灿就注目于她。
银林和徐灿都认得秋凝,以往过年过节时,秋凝也没少来孝敬银林身边的侍女。
徐灿和银林四目交接,俱是疑惑。
银林问道:“秋凝,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二夫人说不清楚,你来说。”
秋凝便一五一十地说了,独独把自己向江凝菲献了一袋子银霜炭一事略去。
有道是棋差一招。
两人于棋枰所争之地往往决于一子两子之间,一着有误满盘皆输。
秋凝初时毫不挣扎地随宁非过来论理,是算计着将军已经对二夫人生了厌恶,且公主又与二夫人私底下不对盘,应当会趁机落井下石,让二夫人在将军心目中的形象再降一等。
宁非比秋凝所高的那么一招,就是倚仗的对人性的认识。
在前世,有这样的本领傍身,便没人敢欺负她。
到现在,别人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本领,她便让他们一一认识一下。
徐灿的确不满江凝菲的哭哭闹闹,可是他是个男人,还是个相当传统的有担当的男人,分外受不了自己保护下的女人被欺负。
于是当宁非说出被偷的是徐灿送给自己的那朵银牡丹,徐灿便脸色发青了。
银林公主的确与江凝菲不对盘,但那是私底下的。
若是当了徐灿的面,银林公主恨不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变身圣母。
女人之间的战争,最下乘的招式就是贬低情敌,可是这也让自己落了俗套,在情郎面前变得面目可憎。
中等的招式就是一边抬高情敌,一边把自己抬得更高,用宽容大度之心与情敌小肚鸡肠之态相比,自然能让情郎逐日逐日地情系于自己。
宁非又适时哭诉道:“秋凝侍候我多时都不上心,见我不喜欢管事,就心生怠慢,你们去看我那床褥,脏成了那样都无人更换清洗。
她今日突然拿宫里为公主备下的银霜炭来给我,只在我屋子里多留了一会儿,我的银牡丹就不见了。
果然就像公主曾跟我说的那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最后一句出来,银林脸上笑容僵硬了一半,她是说过这话,却是私下里与江凝菲说的。
当时江凝菲初入门,为了打好关系还是做了一番努力,送了银林一些物件。
可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孩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手里最好的东西还是徐灿送给她的银牡丹,于是银林也看不上眼,还一心打定主意要把她扫地出门,就附耳对她说了这么句话。
那时江凝菲好心换来恶言,根本沉不住气,狠狠一把推开银林,恰被下人看见。
这事被银林拿捏了,着心腹下人想法子传到徐灿耳中,后来徐府二夫人就多了个善妒的名头。
这件旧事独是江凝菲和银林两人知道的,江凝菲死后,宁非继用了她的记忆,此际说了出来,银林做贼心虚下更不敢当面与她撕开脸面,转头对下人吩咐道:“你们去二夫人的芳菲苑看看,探探那里下人们的口风,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凝一听,就更是神气活现,院子里那么多人看着的,她为了保自己平安,当场就一口咬定说是二夫人赠自己的东西了。
可是不多时,方才匆匆奔出去的下人就转了回来,身后也没有跟随芳菲苑的粗使丫头,一回来就趴伏于地禀道:“徐主、公主,小人到那芳菲苑询问了一圈,众说纷纭,但大多都是说秋凝平日作威作福、手头宽裕,且今日也是在她屋子里寻出的赃物。
且众人都说二夫人不曾进得秋凝的屋子,不可能是二夫人把东西放在屋内栽赃嫁祸。”
秋凝连忙大声辩道:“东西是二夫人给我的,当然不用她进屋子栽赃嫁祸。”
银林斥道:“秋凝,你是怎么做丫鬟的,徐府的规矩都不懂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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