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玉收敛心神,缓缓拆开纱布。
兴许是一路策马奔波,条件简陋,裴漠的伤处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血痂和纱布黏在一起,掀开时疼得裴漠皱起了眉头。
“很疼么?”
李心玉心疼,手也有些抖,小心翼翼地问。
裴漠道:“殿下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闻言,李心玉大方地凑上去,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两人拉拉扯扯的,总算敷药换完了绷带,李心玉仍有些不放心,蹙眉道:“还是让太医来看看罢。”
“没事,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
裴漠云淡风轻地说着,目光越发深邃。
“你……”
李心玉才说了一个字,就被裴漠的唇堵了回去。
他吻得炙热而急切,矫健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下压,将李心玉整个儿罩在怀里,绵密的吻从她的嘴角吻下,怜爱而又虔诚。
李心玉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两人分别半年,对彼此都充满了渴求,更何况裴漠此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可她实在是担心裴漠的伤势,那里皮肉翻卷,稍不留意又会崩开。
伤虽然不算太重,但就怕感染崩裂,危及生命。
李心玉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抗拒似的推了推,掌心肌肉结实细腻,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觉察到她的拒绝,裴漠抬起一双淡漠色的漂亮眼睛,抿着唇看她,似是有些不解,又充满了无声的渴求。
“等你伤好了,想怎么来都随你。”
李心玉在他嘴角安抚地一吻,弯着眼睛说,“现在,乖乖躺下睡觉。
你都多久没休息了?眼底一圈淡青色。”
裴漠有些不死心地按住她的手,轻轻蹭着她,哑声道:“我想要你。”
李心玉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神,扭过头道:“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本宫可不想你伤口裂开,血淌了满床。”
“只有遇见你的时候才会失控。”
见李心玉真的不打算做,裴漠心有不甘地躺下,将她拥入怀中道:“那说好了,等我伤好了,我怎么做你都不能拒绝。”
李心玉心想:再怎么样,你总归不会吃了我吧?
便点头应道:“好啊,我奉陪。”
裴漠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稍片刻就坠入了梦乡。
李心玉偷偷凝望了他许久,也不知他梦见了什么,连睡觉都嘴角带着笑,面容柔和得不像话。
李心玉的婚期就定在了四月底。
成婚那天,十里红妆铺地,梨园丝竹,太乐击鼓,从街南到街北的两道上,百官、命妇们各自按品阶站列,迎候公主的婚辇出宫。
清欢殿,皇帝一身绛纱袍,太子已是盛装出席,父兄俩望着妆扮好的李心玉,皆是怔愣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手执团扇,一身嫣红刺金团花的花钗礼衣,袖袍宽大而飘逸,乌发绾进百花冠,钗饰华美,步摇轻颤,映着额间的一点嫣红,格外亮丽。
团扇下,她眉眼如画,笑得眼眸弯弯,问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
李瑨一如既往地夸赞道,“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你媲美的新妇了。”
李常年却是湿红了眼睛,微微笑道:“若是婉儿还在,看着你穿上这身嫁衣,肯定要忍不住掉眼泪了。”
说着,他自己的眼泪却是先一步滑下。
“可不是么。”
李瑨愤愤道,“我们养了十七八年的好姑娘,白白便宜裴漠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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