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恪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悦地皱眉。
“赏月。”
她仰望夜空,笑得轻柔。
“赏月?”
他眉心的褶痕更深,“三更半夜你在这赏月,不怕着凉?”
“不怕。”
她浅浅一笑。
他瞪她。
他在关心她吗?她低头自嘲地一笑,就算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关心她,也不该是他。
此时此刻,更是讽刺。
“胡闹。”
他低斥,紧接着一件厚袍笼上的肩头,暖意顿袭。
“怎么总是这么任性,天这么冷,会冻坏的。”
她双眼蓦地泛红。
想起那个雪夜,她冒着风雪追上他,他也是这样轻声地责怪她,却又将自己的貂皮大氅披在她身上。
往事历历在目,却又不堪回首。
如果注定要还以薄凉,当初又何必给她温暖?
心口的酸意久久不散,终于积聚成眼泪,点点垂落。
“醉儿……”
他惊愕,声音沙哑。
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脸,似捧着无价珍宝。
“醉儿。”
他再唤,刻骨铭心的名字穿过魂牵梦萦的日日夜夜,终于真实地吐露嘴边。
这张带泪的容颜,让他在无数个梦境里怅然惊醒,汗透衣衫。
吻下去,用了三生三世的思念与眷恋。
她喘息,迷醉在久违的气息里,闭上眼,她很想就这么沉沦下去,让这一刻永恒地停驻,不去念从前,也不去想以后。
塞北江南,多少次想起他的笑容,多少次想再回到这个怀抱,可却是一步步,再不能回头。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眼前的人,曾经那么深爱,不管心碎,不论是非,可中间隔着的,不是山水千万重,而是早已千疮百孔的一颗心。
“放开我。”
她推开他,轻轻地退了一步,拉下肩上的袍子,递给他。
乍离温暖的包围,一阵寒意顿时渗入身体。
他并没有伸手却接,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着她瑟缩的双肩和倔强咬紧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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