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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虓双目燃起熊熊怒火,灼热烈焰仿佛能烧毁天地。
“你四殿下安坐上京,养尊处优,出入皆有侍卫护送,只需谋算人心策划布局。
而我呢?哪一桩事不是顶着丢脑袋的风险去做?餐风饮露、朝不保夕……什么事你都是动动嘴皮子,可我为了实现这些付出多少血汗!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说得容易,敢情今天在船上的不是你的女人是吧?可她是我女人!
我能坐视不理、看她被人欺侮羞辱么?!
”
左虓满腔愤懑喷薄而出,抓起桌上玉壶就砸在墙角。
玉碎哗哗,残片满地。
他吼得面红脖子粗:“自己女人遇险也不去救,老子枉为男人!
就算查到我头上,我也一力担了,绝不拖你下水。
话说在这里,你满意了没?!
”
卫昇从未见过左虓发这么大的脾气,印象中的这位表弟,总是嬉笑玩闹的纨绔模样,毫无正经。
他一直以为左虓就是听话顺从的小跟班,殊不知在潜移默化当中,温顺的表弟已经长成了猛兽。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就好像你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发觉最有把握的一事出了岔子,脱离掌控。
卫昇站起来,说话语气缓和不少:“表弟你累了,早些休息罢。
”
疏疏背影独立而去,写下几分高处不胜寒的落寞。
此时左虓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有些过火。
他对着卫昇背影喊道:“慎要司那里我会解决,你放心!
”
卫昇置若罔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十年来这对表兄弟头一次不欢而散,左虓也憋了满肚子闷气。
他独自在书斋坐了一阵,看着脚底碎玉愣愣发呆。
这二十年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有理由生气发怒,甚至撂担子不干了也行,大不了去做只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
可是对于卫方小说澜来说,这样的生活可能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们之间的不同就在于卫方小说澜不能一走了之,无论多么不情不愿,他都必须继续下去。
各自的苦只有各自知晓。
今天的事看似突兀,实则是多年来积蓄的矛盾一夕爆发。
卫昇想静观其变,左虓要主动出击。
两个一向默契良好的人突然背道而驰,自然掀起巨浪。
杀万怀安不能说蓄谋已久,但左虓杀心早存,此次只是借机除掉眼中钉而已。
至于以后会不会因为此事惹来更大的麻烦……左虓也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