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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我们现在开始努力不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宝贝儿……”
中元节到了。
这素来是东晋人家最重视的节日之一,定远侯府也不例外,早早请了普笀寺的大师来普度,在侯门前设醮饭,供奉五味筵碗饭菜。
还立起一根旗杆,在上面挂起招魂幡,意在招度孤魂野鬼。
正午的时候,定远侯府行祭祖之礼。
祠堂之前的祭桌上摆出二十四味筵席,还有成套的白锡祭器。
七双筷子七个酒杯外加一壶新酒,还有六格的果盒馔盘,里面所放之物称“六味斋”,乃是香菇、木耳、红枣、松菇、黄花菜和干笋丝。
定远侯亲自点燃一对祭祀大红烛,老太太拈香,领着左氏后人跪拜,颂告祭词,然后各人焚烧金银冥币,直至殆尽才可以撤席。
侯府气派,锡纸做的元宝堆成小山,还有数不清的纸钱一摞摞的,烧起来很要费些时辰。
初秋本就燥热,面前又有那么一堆火,黑灰色如轻棉的烬屑满空起舞打旋儿,情岫闻到一连咳嗽好几下。
“咳咳——咳咳——”
左虓去给她抚背:“是不是呛着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老太太紧张她肚子里的宝贝曾孙,急忙道:“快去花厅里歇着,有身子的人累不得。
诗棋,扶咻咻进去。
”
情岫捂住口鼻摇摇头:“算了,我没事。
”
“去罢,自己当心些。
”
左虓悄悄捏了捏她手心,月牙般的眸子溢出点点流光,略带狡黠。
诗棋搀着情岫离了祠堂,到隔壁的花厅坐下。
诗棋找来个碧青色软垫让她靠着,道:“奴婢听说有孕时会觉得腰腹格外沉,深厚垫软和些才舒服。
”
“诗棋你真会体贴人。
”
情岫赞了一句,把目光一直放在诗棋脸上,见她容貌虽不及琴画明艳,可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清丽,加上做事稳重心思细腻,应该是很讨男人喜欢的。
诗棋瞧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笑着打趣道:“奴婢脸上可是沾了饭粒?”
情岫眨眨眼,突然问道:“你讨厌我吗?”
诗棋不觉一怔,抬眼对上情岫的双眸,却不堪锐利坦荡的目光直视,很快垂下眼帘,面色微僵:“夫人何出此言?我们做奴婢的就要尽心伺候好主家,断不敢有这些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