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身后这般伸出手,恰好便是一个类似于环抱的姿势。
感到他湿热的呼吸清晰地洒落在自己脖颈处,带着温度的心跳仿佛也隔着衣衫隐隐透了过来,沈秋僵硬到几乎无法动弹。
只觉所有的知觉仿佛都集中在了相贴的那处,那里每一分细微的动静都足以牵动全身。
而段云亭却仿佛毫不知觉,只是分外认真地看着那奏折。
时不时地还前倾一下身子,似乎是遇到了看不太清楚的地方。
他此刻的表情可谓是从未有过的正直严肃,除却看奏折的速度比以往慢了太多以外,单看他面上的神情,是决计不会教人想到别处去的。
而沈秋的一分一秒却忍得格外艰难。
她不住地催眠着自己“你是男人你是男人你是男人”
,但心跳还是止不住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胸腔来。
“陛下……可看清楚了?”
捉摸着段云亭这短短的奏折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沈秋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嗯。”
段云亭无比镇定地收了手,直起身子,似是仍在沉思,“爱卿你说,西秦同我东齐已有三十年未有往来,这西秦二皇子忽然来访,会是为了什么?”
这话一时让沈秋忘了方才的尴尬,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只是她又极快地将其否认,毕竟若当真为了寻她而来,来的该是冀封,而非他二弟。
只是,想起昨日她于街上看到的那极似冀封的背影,沈秋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冀封的气度风姿,极少有人会像到让她错认的地步。
莫非那身影……会是冀禅?只是距这奏折上所言的时间分明还有近两个月,他却为何提前来此?再者,西秦皇族来此,又何必隐瞒身份,来得如此无声无息?
否定掉心头的那一丝怀疑,沈秋觉得,或许当真是她多虑了。
自己离开西秦来到东齐的消息,或许冀封根本不知。
也许,他早已放弃了寻找自己。
如此,应当是最好了。
待到他真正释然甚至淡忘的那一日,自己也才能回到西秦,心平气和地同他将一切都说明白。
“爱卿在想什么?”
段云亭忽然的问话,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沈秋赶紧低头清了清嗓子,道:“臣在想,西秦二皇子此番前来,或许便正是为了改善两国久无往来的状况。
如此,应是好事一件。”
“确是如此。”
段云亭颔首,却忽然发现沈秋话音落了,神情似乎又有些飘忽。
故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声地看着对方。
方才沈秋看着奏折时,眼底闪过的瞬间惊惶,他不提起,并不代表并未看出,也不代表着,他不好奇,不在意。
不过,他一向便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有些事,并不急在这么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