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呵呵笑道:“老啦,不中用了,只盼着见两个孙子成才就无憾了,还提甚么当年勇。”
“淮少爷、津少爷打小这般出息,全仗您盯得紧,一番心思管教着。”
周嬷嬷又疑虑道,“近来好似没怎么见到淮少爷?”
“下一场是秋闱,他忙着学问的事,哪里有空日日过来。”
老太太应道。
恰这时,院子外头传来“吱呀——”
开门声,沉默了半晌,外头守门的丫鬟才惶急地喊了一声“老太太,是大夫人”
。
林氏到房前敲敲门,笑道:“深夜打搅母亲休息了,盛昌候家看上了咱家的戏班子,儿媳拿不定主意,过来同母亲商量。”
“我还不曾睡。”
老太太叫周嬷嬷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林氏招招手,冷冷道了一句“拿下”
,便见申嬷嬷与几个粗婆子从一旁探出来,三下五除二拿住了周嬷嬷。
林氏急忙跑到老太太跟前,解释道:“母亲莫要急火,也莫要恼怒伤身,儿媳若不是有十足的证据和理由,万不敢这个时辰带人过来捉拿这个毒婆子。”
此时,周嬷嬷被绑住了手脚,又绑住了嘴,像只虫子一样挣扎蠕动着。
屋内烛影沉沉。
老太太看了看五花八绑的周嬷嬷,又看向言之凿凿的林氏,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毒婆子贪图钱财,带着一家人勾连外人,将伯爵府里的事全抖了出去,意图谋害两位哥儿。”
最后一句真真切切叫老太太听得心颤。
“母亲莫要担忧,淮儿警觉,没有甚么闪失。”
林氏这才原原本本将事情从头至末说与老太太听,没有半分夸张之意,却已经叫人听得瞠目结舌。
“此……此事当真?”
老太太不是不信,她知晓儿媳断不敢编排这种事,她只是对周嬷嬷藏着这样的心思感到难以相信。
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林氏应道:“母亲,周大与接头的人被当场捉拿,已经招了,人证物证具在,此时不会冤枉他们一家,至于帮闲的事,母亲也尽可以去问淮儿、津儿。”
老太太的发髻在烛光下发亮,双手却垂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平复了下来,平静道:“世珍,你叫人放开的她的嘴,我有话问她。”
布条刚刚松开,周嬷嬷便尖着嗓子喊道:“老太太,奴婢没有做这些阴损的事,这都是诬陷呀,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奴婢对您对伯爵府一直忠心耿耿,断不敢干这样的糊涂事……奴婢冤枉啊……”
好一顿伸冤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我欺我吗?”
老太太平声道,“我还没糊涂到怀疑儿媳相信外人……趁着时辰说些有用的罢。”
不知是老太太的话,还是老太太的语气,让周嬷嬷息声不再喊冤,“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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