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梨木箱子没有上锁,容悦很轻易就将梨木箱子打了开来。
里面并没有很珍贵的东西。
只是满满一箱的医书,曾在容府多年的时间里,容悦已经将其翻上了多遍不止。
这是她娘亲的遗物。
她外祖母曾与其父学了一手好医术,连带了她娘亲对这也十分感兴趣,后来,被姨娘养在闺阁的岁月里,她总是会将这些医书拿出来打发时间。
嫁到罗府后,她忙着府内的事情,已经好久未碰。
只是今日在凉亭时突然想起来。
容悦眸子轻颤了下,从梨木箱子最底下的暗层内,翻出一个暗盒,里面静静躺着两个玉瓶,素白的指尖握着嫩青色的玉瓶,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将玉瓶收好放进暗盒里。
她翻着书册,从中间抽出一本来,对着烛光,她看着里面的一行字,将那页纸上的内容牢牢记在心中。
夜色浓郁,暖暗烛光下,如隔云端,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容悦轻轻吐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日要将这个箱子翻出来,只是终究心底难平。
她将医书摆放好,若不是提前知道箱子内有暗层,从外表是丝毫看不出来的。
将一切收拾好,她吹了灯烛,在从窗户打下来的月色间上了床榻。
翌日清晨,容悦被玖思叫醒。
“刚刚主院那边传话来,说是少夫人今日不用去请安了,用完膳直接出府就好。”
玖思替她整理着衣裳,容悦听见她的话,神色也只是淡淡,似还有着乏意,随意应了一声。
玖思心里替少夫人抱着不平,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着旁人将早膳端上来。
早膳用罢,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容悦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玖思朝府外去,为了方便,她今日穿着类似骑装的春裙,干净利索。
刚到府门口,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随后渐渐消失,她抬头看去,只看见一行人的后背,越过众人,她看见为首的那个男人,玄青色纹绣长袍,玉冠束发,背脊挺拔,似永远不会弯下一般。
她只来得及看见一眼,那行人就消失在路口,容悦收回视线,转头对着玖思说:
“我们走吧。”
这次驾马的小厮换了,且多了两个,就算张氏再如何讨厌她,她在府外被欺负,丢得也是罗府的脸面,所以今日便吩咐着添上两个小厮跟着。
容悦视线从四个小厮身上扫过,身子单薄,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若是当真遇到难民发难,这四人怕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张氏本就不在乎她,即使下了吩咐,也只是为了罗府的颜面罢了,自然不会有人多费心,容悦早便习惯了。
这次马车依旧是在离粥棚百米处停下。
容悦深呼吸着,下了马车。
短短一日,整个平舆街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昨日还四处凌乱的难民,此刻皆是有序地排着队,朝着粥棚慢腾腾地挪进。
容悦打眼望去,便看见了四处不时走动的士兵,心下了然,这些人定是简毅侯的人了。
除了简毅侯带来的人,梧州城怕是再也没有这种浑身压迫满满,锋芒尽显的侍卫。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耳边玖思有些崇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