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大半的重量都交付在她身上。
从他搂着的腰部开始发散,沉重感顺着经脉一路上攀,直至他紧贴的背脊,温以宁整个人劈成两半,靠近他的一半,是粘稠火热的,另一半也在疯狂搅拌,搅得她心脏狂蹦,一下一下猛如重锤。
温以宁没再动。
唐其琛抱了一会就真的把手松开,往后挪了小半步,看着她刚倒出来的鸡汤,说:“我自己来吧。”
他端起碗就要一口喝光,温以宁挡了挡他的手,“你慢点。”
唐其琛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被她一提醒,便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
温以宁也没说话,放了个勺子进去,“你喝这么急,对胃也是个负担。
坐那儿去吧,慢点喝。”
这还真是唐其琛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这些年的时间都是掰碎了用的,开不完的会和转不完的飞机,中间的余留时间极少,应酬饭局虽多,但那也是费心费力的酒桌文化。
久而久之,唐其琛的胃口也变得刁钻。
他挑食太厉害,食量也小,很难改了,每回都是囫囵吞枣,迅速敷衍了事,跟完成任务似的。
毕竟单身久了,有些事情搁自己这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唐其琛坐在客厅喝汤,小瓷勺偶尔碰着碗沿,声音和着汤香让他通体舒畅。
温以宁再从厨房出来时,给他倒了杯温水,“你需不需要吃药?”
唐其琛说:“吃完了。”
温以宁还记得上回在这儿,陈医生给他开的剂量不算小,这才多久就吃完了。
她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去仔细检查过?”
鸡汤喝完了,碗勺轻轻放回桌面,唐其琛拿纸巾拭了拭嘴,不冷不热地说:“胃溃疡,不复发的时候就还好。”
他这种不当回事儿的态度让温以宁渐生恼火,没轻没重地顶了句:“那你一年下来也好不了几天呵。”
然后两人之间陷入了心照不宣的沉默之中。
随着沉默的延长,气氛也慢慢变了调。
唐其琛注视她的目光是有热度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算近。
却能被他的注视给烫没了距离。
唐其琛微微翘着嘴角,低声说:“好,念念的话,我听。”
温以宁的心就这么轻轻扯了一下。
唐其琛又指了指右边的矮柜,“那里有药,你帮我看看吧。”
这么一说,就是真的不舒服了。
温以宁把柜子拉开,里面就放着几个小瓶子。
这些都是老陈给唐其琛配的,消炎止痛为主,出差的时候他都会带上以防万一。
四个瓶子已经空了三,另外一瓶也已吃了大半。
温以宁把瓶身拽在掌心,低沉了好了一会,又把它给放回原处关上了柜门。
她站起来,声儿都有点紧了,说:“药别吃了,你坐着吧。”
她走去卫生间,把水温调到很热,手伸进去烫人的那一种。
唐其琛的洗护用品倒是收拾得齐齐整整,雾霭蓝的毛巾叠得方方正正,她提高音量问:“你洗脸的是哪一块?”
客厅里的唐其琛:“白色。”
温以宁把毛巾浸透热水,又泡了一会才拧成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