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你为什么发抖?”
十二三岁的少年不懂掩饰,惊慌地抬头。
“没什么。”
叶赛尔一扬头,黄金般的长发飞扬起来,干脆地回头,“赤驼和沙舟都备好了,云焕,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话音未落,沧流帝国的少将已经走到了牲畜和机械旁边,显然是不放心对方准备好的东西,极其熟练地迅速检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埋藏的机关后,才对着女族长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牵起了赤驼,转过身去:“打扰了。”
所有的霍图部遗民聚集在帐前,眼睁睁看着这个年轻少将牵着族里的牲畜和沙舟扬长而去,有几个年轻人气不过,张开了弓箭,对准了那个掠夺者的后背。
“住手!”
奥普想要阻拦已经不及,几支箭无声无息地穿透了空气激射而出!
“云焕!”
那个瞬间,阿都听到姐姐失声尖叫起来。
但沧流帝国少将的脚步停都不停,只一挥手,就将射到的箭尽数收入手中,手指微顿,似乎在考虑是否反手甩出。
族中那几个莽撞的年轻人惊慌地后退,转瞬却见那些箭以三倍的速度呼啸返回,在他们来得及退开前击中心窝!
“哎呀!”
族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几个人的亲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扶起倒地的人,惊惧地痛骂。
但地上那些人却睁着眼睛发呆,半晌吐出一口气,慢慢坐起,心口的箭啪地掉了下来。
每一支箭都是光秃秃的,箭头已经被折去。
“忒没志气——我以为霍图部个个都应该是好男儿。”
顿了顿脚步,戎装的帝国战士回头看着那些受惊的年轻人,嘴角有锋锐的冷笑,“叶赛尔,把你的泼辣劲拿点儿管教族人吧,若是我真的奉命追杀时、你们还能多撑一会儿。”
转身走开之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云焕补充:“对了,你的剑法、还是我师父教了你三日的那套么?练习得一点儿都不得法啊……剑法不是一味越快越好。
翥翔不定、静止万端,那才是正道,你回去想想,免得将来在我剑下走不过十招。”
听得那样的嘱咐,叶赛尔陡然间再也撑不住,忽地一跺脚,失声哭了出来,痛骂:“该死的冰夷,你、你为什么要去当那个鬼帝国的将军!
为什么要当!
好好的,我们要成你死我活的仇人了!”
跺着脚,忽然就是一箭射过去。
云焕微微仰首,箭贴着他鼻尖掠过,他舒手扣住那只金色小箭,仿佛也有些微的感慨,回头看着童年时一干好友,目光最后停在那个红衣女郎明丽的脸上:“叶赛尔,你又为什么要当霍图部的族长呢?这都是我们各自的选择。”
随手将那支小箭甩入赤驼背上的大褡裢,沧流帝国少将翻身而上,离去。
“看那个冰夷能嚣张多久……”
月光下,赤驼和人的影子都渐渐看不见,叶赛尔尚在怔怔出神,耳边忽然听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别以为是女剑圣的门下,就能为所欲为了!”
她惊讶地回过头,看到的是族中兼任巫师和医生的迪奥大娘。
老妇人曾有过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却在长达五十年的流离中先后死去,现在只有一个小外孙女陪着这个半瞎的老夫人。
说起对沧流帝国的仇恨,族中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老妇人琥珀般昏黄的眼在月下发出刻毒的光,看着来人远去的方向。
“迪奥大娘……你、你难道……”
陡然觉得不对,叶赛尔脱口。
“哦呵呵……是啊,叶赛尔侄女,你猜对了!”
老女巫眼里有狂热的复仇光芒,抬起枯瘦的手给族长看——无名指上割破的伤口还在渗血,女巫桀桀笑了起来,挥舞着手,“我下咒啦!
一共下了三重燃血咒在那两头赤驼身上!”
“迪奥大娘!”
叶赛尔脸色刷地雪白,作为霍图部的人,她也知道燃血咒的作用是什么——那是散发血腥味道,吸引方圆百里内魔物疯狂攻击的符咒!
“呵呵呵……那些冰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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