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欢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他倚在树上,拈着几片草叶,神色依旧平静而冷淡。
只是他的目光,频频落在任飞扬的剑上,脸色极其复杂地变幻。
“任公子,能不能借你的宝剑一观?”
他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任飞扬一时反应不上,怔了一怔,才随手将剑抛去:“你看就看吧,也没什么奇特的。”
高欢神色肃穆,反手缓缓抽出剑,一眼看到了剑脊上那两个字——“问情”
。
一丝奇怪的神色在他眼中闪过。
他放好剑,淡淡道:“任公子,这剑不是凡物,你可要好好使用。”
任飞扬奇道:“是么?我从小用到大,除了比别的剑快一点,也没什么特别嘛!”
高欢笑了笑:“何止快了‘一点’?若不是此剑锋利绝世,剑气逼人眉睫,你方才也不能一剑截断千年巨木。”
他伸手一弹剑脊,一阵清越的龙吟。
“此剑乃是一百年前的铸剑大师邵空子所铸,也是他生平三大利器之一,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梦想得到它——怎么,令尊没有提起过么?”
任飞扬撇撇嘴:“我爹早在我七八岁时就死了,从小他什么也不教我。”
“那你的剑法……”
“简单,我偷偷照剑谱练呗!
反正都一样。”
高欢点头,又问:“那令堂……也没说起过么?”
他神色有些奇怪。
任飞扬靠在树上,抱着胳膊冷笑:“我娘眼里只有我爹,根本顾不上我。
我爹一死,她不出一个月就跟着去了。
那些人欺负我年少无知,个个想踩到我头上去……哼哼,他们凶,我比他们更凶!
从小到大,在这白鹿城内我就是老大,谁敢再欺负我?”
红衣少年脸上有漾出了邪邪的笑意,可眸间却闪着一丝落寞孤寂之色:“人家都骂我是恶少……也没什么,反正我从小就没娘教。”
高欢仿佛没听他说,低头反复弄着手中的草,突然抬头又问了一句:“这么说,令尊令堂已仙逝很久了?”
“不错。”
任飞扬回答,然后忽然惊觉,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问这个干什么?”
高欢笑笑,不再说什么。
“姨,叔叔,快中午了,咱们回天女祠吃饭么?”
蓦然间,小琪他们奔了过来,“我们肚子饿了!”
一进天女祠,大家全愣住了。
院内一片狼籍,墙边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具尸体,想是强行闯入时被毒死的;可院中也已被破坏殆尽。
“奶奶的!
好霸道的神水宫!”
任飞扬剑眉一扬怒道。
“高欢,咱们联手去把它铲平,你敢不敢去?”
他回头目光惊电般落在高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