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片刻之间,兔起鹘落,事情急转直下,一切都已经发生,再也无可挽回。
夕影刀掉落在地,血薇刺穿听雪楼主的胸口。
碧落、红尘、紫陌震惊地看着房间里的这一幕,饶是他们久历江湖,也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微回到坝子上的时候,暮色初浓,红灯喜烛还挂在那里,宾客已经散去了大半。
喜婆看到她回来,几乎像见了救星一样,迎上来一把拉住:“新娘子,你可回来了!
可把我给急死啦!”
“重楼呢?”
她顾不得多说其他,急忙问。
“在里面醉死过去了。
你快去看看!”
喜婆拉着她,转头往里走,嘴里不停地嘀咕,“下午你那么一走,所有人都惊呆了。
新郎官疯了一样,到处找人喝酒,一口气喝了有上百杯吧,怎么拦都拦不住!
唉,活活地把自己灌趴下了。”
她心下一痛,想起他们两人曾经相约戒酒。
重楼是意志力极强的人,摆脱过去之后一直好好地重新生活,此刻若不是无法控制,绝不会如此放纵自己。
“蜜丹意呢?”
她急急往里走,问了一句。
喜婆摇头道:“那个野孩子,从下午起就玩得没影了,刚刚倒是回来了,跑进屋去看原大师,现在还没出来呢。”
苏微心里有些不安,想起了黄泉和紫陌,又问:“下午来的那两个外地客人呢?他们的伤好一点了吗?有没有找医生替他们看看?”
“啊?那两个人呀?”
喜婆想起来了,道,“原大师有让人去找医生来,还把他们请到内堂去坐了……不过后来新郎官喝醉了,大家乱作一团,也就没人管这事儿了。”
“是吗?”
不知为何,苏微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洞房门口,喜婆替她推开了门,说了一声“洞房花烛,好好安歇”
,便笑着识趣地走开了。
“重楼?”
苏微收回了心思,低声呼唤。
映入眼帘的是房间里的两支红烛,灯光摇曳,映着满堂的大红色,显得喜庆至极。
那一刻,她有一种幻觉,似乎看到那个惫懒又狡黠的家伙正躺在床上等她,摇晃着手里的枕头,扬扬得意:“从此后,我要当家做主!”
好吧,被你抢到了,那以后都听你的好了。
如果这样说,他会不会不生气了?
苏微一路想着要怎样安抚他的情绪,推开了新房的门走了进去——然而,房间里面酒气浓烈,到处都是被推倒的东西,显然是有人踉踉跄跄在里面走过,发泄似的摔了满地。
洞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
原重楼不见了,连蜜丹意也不在里面。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迹象,床上的枕头不见了,地面上有斑斑的血迹。
有一张纸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三个字:水映寺。
落款是:萧停云。
“重楼!”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失声惊呼,脸色苍白。
是的,她怎么会以为萧停云会这样放过她?他带着楼里所有的精英,不远万里来了这里,肩上背负着听雪楼的命运,怎么会凭着一两句话,就放她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