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还给我!”
江珧扑上去抢夺皮夹,图南仗着手臂长又灵活,移来移去,就是不让她碰到。
“不给,我晚上还有用呢。”
他把皮夹轻轻贴在脸上,抿唇一笑,眼波荡漾。
“……”
江珧牙咬的咯吱乱响,也不管车还在行驶中,手脚并用狠狠朝他身上招呼过去。
图南咯咯咯笑得好生开心,不躲不闪,反把身体凑上去让她抓挠殴打,一副极受用的表情。
车内空间狭小,两个人殴斗起来往往肌肤相触,江珧这才发现让他占了便宜,脸涨得通红,一声不吭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去了。
可惜那张照片,终究没能讨要回来。
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距离市区很远的一片郊区荒地。
一栋老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田野里,周围几株梧桐浓荫如盖,遮住了仅有的一点光线。
所有窗口都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可能因为潮湿,房子的地基和台阶都布满了绿色苔藓。
院墙外停了一辆奥迪,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正撑着伞抽烟,他戴一副银框眼镜,斯斯文文的,看到图南他们立刻迎上来。
“辛苦辛苦,我是房主张启圣。”
图南跟他握手:“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不熟悉路,张先生怎么不到屋里面等?”
张启圣苦笑:“二位别笑话我,我一个人还真不敢进去。”
当即站在门外把房子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讲。
原来这房子是建国初期盖的专家楼,本来周围还有好几栋,如今能拆的都拆了,只剩下这一栋。
“我父亲是留美的化学专家,五零年响应报效祖国的号召,带着全家回到武汉,当时就被安置在这栋楼里。”
听到年代和身份,江珧知道这位爱国专家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果不其然,张启圣的声音低下去。
“接下来事你们也能猜到知道了。
六六年夏天,我父母、两个姐姐被押送到这里,一个星期后,他们四人自尽身亡。
当时我刚满岁,被送到朋友家收养,所以逃过一劫。”
大概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段往事,张启圣的叙述哀而不痛,像在讲别人家的故事一般。
“这件事在当时传得很邪,武汉的夏天,尸身吊在屋里好多天没有人收……”
想到几具尸体并排吊在空中渐渐腐烂的情景,江珧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张启圣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没记忆的亲人谈不上深厚感情,养父母直到九零年送我出国的时候才透漏了一点点内情。
我回国后重修了亲人的坟,又花了点钱把这里买下来,一个是纪念,另一个是准备有朋友来访的时候住一住。
结果后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