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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虞想想都觉得这事儿比他被打入冷宫还可怕。
一个村丫能有什么见识?知道什么百姓生计?怕不是一朝得势忘乎所以,更把陛下往昏君的路上引?
这般想着,阮虞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是一个什么烫手的山芋给自己亲手捡回来了啊?现在退货回去还来得及吗?
阮虞掐着手指纠结着,不免庆幸这人被捡来时已经病入膏肓昏迷不醒,让他有时间重新考虑清楚,而不是脑子一热已经想方设法引来陛下的注意了。
且听刚刚那宫女的传话,虽然余招娣病情好转,但依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说不定——
咳咳!
阮虞轻轻锤了锤脑袋。
毕竟是一条人命,他可没有盼着余招娣病死归西。
皇帝虽然不见他,但冷宫吃喝住行从无亏待,多一个小宫女也不是养不起……
他这边眼神飘忽,为自己一时生出的错误念想深刻检讨。
忽而一个人影闯进来,激动的手舞足蹈道:“奇迹啊!
阮公子,简直奇迹,那个余招娣!
余招娣她!
她活啦!”
……
余招娣活过来了。
或者说,假死药终于过了药劲儿,赢天青若是不赶紧爬起来吃饭喝水上厕所,她就真得被饿死渴死憋死了。
及阮虞不紧不慢的赶到,看到的便是那个粗鲁的宫女梳洗完毕换了衣裳大口喝粥的模样。
阮虞目光凝重的打量过去,虽已经没了那荒唐的想法,仍是忍不住将眼前之人与“那人”
一一比较。
记忆中那人打小儿皮肤偏黑,还言之凿凿好男儿大丈夫马革裹尸,就该晒的黑黑的,绝不肯当个小白脸。
余招娣是个农家女,皮肤自然不如京中小姐们甚至宫中将养了几年的宫女们细腻,能看出风吹日晒带来的粗糙,却难得的白皙,甚至有几分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
非但脸色是苍白的,或许因为饿了这几日,凹陷的几乎脱相的脸颊更与阮虞心中熟悉的娃娃脸彻底没了联系。
阮虞暗叹一声,饶是已经熄了念想,仍是忍不住,看向三日前让他生出妄想的那双眼睛——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黑的深邃,直勾勾的撞进阮虞的眸中。
“你——”
“公子?您怎么来了?”
好容易睡下片刻的杏儿姑娘被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总算小想起自己身上还有“最担心余招娣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