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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了。
甚至诡异的庆幸自己的身体——明帝虽然应过祖父不得害了自己,但为了永绝后患,早在他幼时就毁了他根基,他一辈子无法生育,自然也就不必娶妻。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弃祖父的布置和萧家的经营,只做一个碌碌而为的纨绔王爷。
他无意皇位无心权柄,他甚至理智而卑微的想过,哪怕只是和那人暗中结契,一辈子当他见不得光的契弟也甘之如饴。
唯独徘徊纠结的是这情愫会不会为那人接受,更会不会毁了明快骄傲的赢小将军。
他本是上不应君王下不见父母的幽魂浪子,就算被世间唾弃也可一笑了之。
而那人无论表现的再肆意妄为,始终记得他身为镇北军继承者的责任,绝不可能为一个男人抛弃父母家人和战友袍泽。
元修本以为这不伦念想的挣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难,直到天禧七年北晋贼子大举犯边,赢小将军眼中闪着荣耀的光芒,告诉他自己要随父出征,给大景再打下十年的安稳。
那时他不舍,却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能拦。
可天意弄人,谁曾想这一去就是永别,在得知赢家父子战死沙场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彻底将他的灵魂搅碎,只给这世上留下一具名为复仇的行尸走肉。
他开始联络萧闵各家,挖掘赵简暗中布置。
他制定周密的计划让先帝和所有害了赢家的人统统去死,而这一年多来,他甚至连在梦里,也再不见斯人。
他知道。
他想。
这是对他的惩罚。
若是他不肖想妄念而是听从萧家的安排早日扳倒厉帝,赢家根本不会遭此灭顶之灾。
若是他能孤注一掷留下赢天青,那人或许就不会身死,依旧陪在他身边。
因他贪婪,因他狂妄,因他犹豫,因他胆怯。
一切都是因他,他活该被抛弃,以阴阳两隔让他活在绝望中,却恕不尽他的罪孽。
他已经习惯了。
破败的身躯,彻骨的寒意,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日又一日。
直到昨夜,那人忽然梦回,于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中欣喜笑着扑进他怀里。
他喜极而泣,诉说炽热的思念。
直到热切的欲丨望在亲近相拥中释然,他突然抬头,看见那?????人一身戎装,却是一张余招娣的脸!
说实话,余招娣的五官容貌放在那人脸上一点儿不违和,甚至有一种“这样才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