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护士笑容僵硬,转而恶狠狠地瞪了老鬼一眼,没好气地:“手拿过来。”
“干嘛?”
小护士笑里藏刀,咬牙切齿:“拔针。”
这哪是要拔针啊,这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劲儿,比容嬷嬷扎针还狠呐,老鬼颤巍巍伸出手,还死撑着威胁人家:“你给我有点职业道德啊?不然我去院长办公室投诉你啊我跟你说。”
小护士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手指轻轻一拨,翻着白眼走了。
“瞧你那怂样。”
“……”
床边男人忽然有了动静,从工作中分出些神,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了支烟,刚衔进嘴里,大概是想到在病房,又把烟拿下来,面无表情压回烟盒,往边上一丢,准备继续工作,然后余光瞥见老鬼一脸研究地眼神……
徐燕时迎上他的视线,淡声:“干嘛?”
“你又抽上烟啦?”
老鬼说。
徐燕时低下头:“偶尔。”
他确实不怎么抽,戒了很久了。
最近是人在北京,有点放纵了。
老鬼看了眼那躺在桌上的便宜烟,心下唏嘘,他们大学那会儿赚外快都不抽这种烟,一人买一包中华,谁手里有就抽谁的。
现在毕了业,怎么比大学那会儿还不如呢。
“最近有烦心事?”
老鬼怕是因为自己的事,其实他还挺乐观,毕竟昨天顾严医生在视频会诊中都给了准话,手术成功率还是蛮大。
“没有。”
老鬼点点头,“那就好,顾严医生也说了,咱们这个年纪要保持心情的舒畅,不然很容易让癌细胞趁虚而入的——”
话音未落,被徐燕时轻描淡写打断:
“只是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漫不经心说着,敲完键盘,工作收尾,合上电脑往床尾上一丢,人拿起烟和打火机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抽支烟。
还是第一次听徐燕时说起这种事,老鬼兴奋不已,哪肯放他走,让他去窗边抽。
徐燕时只是在窗边靠墙站着,没抽,手里捏了支烟心不在焉地把玩。
老鬼心神激荡,“我说,你不是……栽了吧?”
“栽你姥姥,”
徐燕时笑着骂了句,眼角微垂,懒散地耷拉着眼皮,指尖的烟蒂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烟盒,看不出情绪,声音也冷淡,“大概是我第一次有想追的冲动。”
徐燕时想追的人?
从他嘴里讲出这句话,老鬼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他觉得今天自己仿佛看了个假人,盯着窗边那挺拔的男人看了半晌后,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出一句:“大二的时候,武汉连着一周下雨,我没洗内裤,于是我偷偷穿了一条你的内裤,请回答那是一条平角内裤还是三角内裤,白色还是黑色?”
其实老鬼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被徐燕时暴揍了一顿。
“找打?”
眼神危险,老鬼抱着枕头,往后缩了缩身子,“好,我确认了,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那你追啊!”
静了几秒,老鬼忽然又回到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