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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静坐的冯简终于开腔。
“麻烦,多来些醋。”
等老板送上装醋的新瓶,冯简面无表情地嘱咐说:“你去跟旁边的那些小丫头们说,店内做活动,如果她们能在一分钟走人,今日吃的饭钱就打九折再送奶茶一杯——她们的差价由我来掏。”
没到一分钟,旁边的座位就彻底安静。
此刻,冯简的嘴已经除了醋酸味再没有知觉。
他吃气都吃饱,弃了盘子里剩下的牛河正准备喝水时,看到宛云正看着他。
冯简再深深蹙眉,以为对方要指责自己过于小心眼之类的无聊废话。
顿了顿,对方显然说了更过分的东西。
她温和说:“的确有些吵闹,多谢你让她们走了。”
冯简立刻再产生把之前像母鸭子样的小女生全部叫回来的冲动。
眼前的女人似乎总有曲解别人行为的习惯,而与她自我感觉良好到无耻的家族人不同。
冯简又觉得宛云是故意为之。
李宛云可不是什么自以为是地傻瓜,擅长莫名其妙地牵着别人鼻子走,她显然已经聪明到把自己和他牢牢栓到了一起。
而且——该死的,她做得一直很成功——而更该死的,明明是她把自己强拖下水,宛云又表现得比谁都像个局外人。
真是故作清高。
如果说冯简的生命中,对他自己的婚姻和感情还曾有过那么点贫瘠的幻想,但眼前的结婚人选——大概给他恐龙再灭绝几次的时间,他都预期不到。
宛云的嘴唇也被食物的水汽晕染,不自觉地娇艳欲滴。
她只吃了几口,便露出真正吃饱而非嫌弃食物的满足表情,接着侧身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依旧是银色的zippo,看上去并非新物,似乎用了多年,带着明显的陈旧感,边角都被磨损,握在女人纤细地手中闪着低调优雅的光芒。
“介意吗?”
宛云举着烟。
冯简实在很介意。
他眉头皱紧,刚想警告对方装腔作势到极致就成为讨厌的时候,目睹女人左手间有什么轻轻一闪——她倒一直戴着两人的婚戒。
冯简于是闭上嘴,沉默,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左手收回膝盖上。
他的婚戒……已经落到办公室了。
宛云见他不答,也就燃起烟。
“今天实在很抱歉,没打招呼就把你拉到我母亲的私事里。
我本来想亲口告诉你,但还是晚了一步,也谢谢你没有当场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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