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挑了起来,他说:“不和你开玩笑的,陈和平,你和我,咱俩得分开了。”
哦,张晨说,他要跟我分开了。
“咱俩在一起过么?”
这话我还真说出了口,和他一样平静又自然。
“不管你怎么想,我总觉得,我和你是在一起过的。”
张晨缩回了手,从自己的无名指上一点点摘下了戒指,在手指尖转了一小圈:“我一直没问你,当年我送你的戒指,你是不是一下飞机就扔了。”
“没扔,收起来了。”
倒是想扔来着,想了想估计还挺贵,就没舍得扔。
“圈里面有我名字,我这个圈儿里面,也有你的名字。”
“所以?”
“我有想过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但你是不愿意的。”
我将湿润的毛巾折叠好重新放回餐盘,花了几秒钟,才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不由失笑出声。
“你分明是想家里养个人,外面接着玩儿,我又怎么会答应你。”
“现在有人答应我了,”
张晨将手里的戒指扔进了红酒杯里,溅起了丁点红色的水花,“陈和平,我玩儿腻了。”
我有一点惊讶,毕竟张晨曾经表现出太过执着的念头,我以为起码数年,他是不会产生放弃的念头的。
但我转过去想这一年的聚少离多,再倒转回当时医院中的对话,才发觉我无意间戳痛了他的心脏,再之后几乎是将这段关系冷处理了,缺乏思想的沟通、长久的见面和自然的关怀,感情变淡,张晨转移对象,都是很自然的事。
他贪恋的是我的“无私”
与“真诚”
,一旦我有所求,他自己都能脑补出无数剧本,再将我打进可以放弃的那一类。
而这,就是张晨想给我的爱情。
“好聚好散?”
我的视线扫过那枚沉在酒杯底部的戒指,又扫过猩红色的桌布。
“你说过,我们没办法做得到好聚好散。”
张晨的声音有些飘忽,却干净利落,十分果决。
“所以你原本是想叫我和你大吵一架,再提分手?”
“嗯。”
“你是十八岁么?还这么幼稚。”
“陈和平,我其实不想像现在这样,你特清醒,我也特清醒,然后清醒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