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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也是夏医生叫来的?”
送行不得过安检,祁夏璟考虑到夫妻俩一路提行李不方便,提先叫贵宾室的人出来迎接。
黎冬也是五分钟前才知道,面对父亲不怒自威的眼神莫名心虚,垂眸点头。
良久,黎明强又问:“你喜欢他吗。”
这次黎冬没有犹豫:“嗯,喜欢。”
寡言的父女俩相对无言,而一旁的祁夏璟背对过身,将手里的名片递给周红艳,言简意骇道:
“这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在心内临床很有名气,半月左右后回国经过H市,顺路会来拜访您和叔叔。”
“到时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默默安排好一切的男人朝远处等候的接待员微微点头,轻描淡写道,
“高铁到站后,接待员会送您和叔叔出去,司机已经在接头位置等候。”
周红艳越听越神色复杂。
论细心和周到,眼前年轻有为的青年,已经快做到近乎讨好的程度,没人会不为之动容。
可想到十年前女儿的遭遇,以及祁夏璟背后本家和黎媛的纠葛,周红艳依旧会恨。
祁夏璟再说他脱离祁家,周红艳都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她没去接名片,也不忍恶语相向,只能客气疏离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需——”
“阿姨,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冷光灯打落在祁夏璟的发顶双肩,手握着名片仍悬在空中,沙哑声线揉杂着几分孤寂落寞:“十年前的事,是我做法欠妥冲动;但不管您信或不信,我和阿黎没有说的那么不堪。”
“她只是喜欢我,而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给她。”
“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他亲口承认,周红艳绝不敢相信,眼前低声下气给她恳切道歉的男人,是记忆中出身豪门的天之骄子祁夏璟。
男人脸上不再是完美无缺的微笑,在周红艳无动于衷的眼神中垂眸,唇边扯出点牵强笑意:“我们已经付出分别十年的代价。”
“罪犯尚有重新改过的机会,就算我再罪不可恕,您也不能直接判我死刑,对吗。”
时间或许真的能改变很多,看着早已成年、各有事业的两位年轻人,周红艳竟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眉眼不再紧皱,她挑眉仍没好气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说不行,难道你就不追了?”
祁夏璟闻言微愣,薄唇勾起点弧度,桃花眸里满是郑重:“不会,但我知道阿黎很在乎您和叔叔。”
“我不想让她为难。”
将周红艳松动的表情收尽眼底,祁夏璟弯腰,将名片塞进女人手里,在嘈杂喧闹中沉声道:“重逢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不在后悔,黎冬这十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人欺负她、她会不会深夜偷偷躲起来哭。”
怕增加黎冬心里负担,有些话祁夏璟不会说给她听,却能在周红艳面前表达:“我知道黎冬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但我不能。”
黎冬离开祁夏璟,人生或许会更平坦顺利。
可祁夏璟没有黎冬,人生就只能以遗憾收尾。
余光见黎家父女俩聊完走来,祁夏璟直起身站好,末了温和笑笑:
“至于我做的这些,您就当我是在自我安慰吧。”
话毕男人转身走向黎冬,同时眼神示意贵宾室接待员过来搬行李。
旁观的周红艳注意到,为了避免黎冬被行人撞到,祁夏璟始终站在人流多的右侧,连听她说话时,都会自觉地微微俯身,话虽少,眼神却始终停在黎冬身上。
“去安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