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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辙的肩膀上插满了碎玻璃碴,两波人已经迅速叫骂着涌到了一起。
谁也不知道这场混乱是怎么开始,大家只知道,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座椅已经被摔烂了好几个,到处都是破碎的啤酒瓶,和红着眼的人。
许唐成眼睁睁地看着易辙用淌着血的手打翻了一个人,揪着他的领子,一拳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易辙于许唐成而言是陌生的。
暴戾、狠绝、毫不留情,无论哪一种,都与许唐成印象里的形象相去甚远。
许唐成立刻迈开步子,却被一旁的友人拦下。
他拍了拍友人的肩膀,说:“那有我邻居家的小孩儿。”
而邻居家的小孩儿已经打红了眼。
他刚才一直在看打台球的许唐成,甚至没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没听到同伴的提醒。
没防备的,就被啤酒瓶扎到了肩膀。
许唐成过去抱着易辙的腰想要拖开他,怀里的人却一直在试图挣脱,直到易辙的手肘打到许唐成的眼睛,许唐成吃痛地哼了一声,易辙才明白过来,自己正被谁抱着。
“怎么了?”
他惊慌地回过身,看到许唐成的右眼流出了眼泪,很快红了一片。
“我……”
他语无伦次,又不敢碰许唐成的眼睛,“让我看看。”
正在这时,老板找的人到了,几个看上去很凶悍的大汉呵斥着屋里一帮上蹿下跳、砸桌砸椅的兔崽子,其中一个拿着铁棍猛敲,喊:“操!
都他妈给我停!
谁再他妈动我抡谁!”
许唐成举着冰袋,跟老板处理好赔偿的问题,不顾友人要送他们去医院看看的意愿,拉着易辙上了自己的车。
坐在车上,许唐成把冰袋扔到一边,打开车灯,拧动了钥匙。
“我家,你家,或者医院,选一个。”
许唐成看着前方,平静地补充,“但我不认为我或者你能处理扎满了玻璃碴子的肩膀。”
易辙从上车以后就大气不敢出,一直拿余光瞟着许唐成紧绷着的下颌。
但凡是个不傻的人都能看出,许唐成现在是生气的,不管程度有多少,起码有一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许唐成露出这种生气的神情。
“医院。”
易辙答得飞快。
医院里,许唐成一直皱着眉看医生给易辙清理伤口,易辙却一直偷偷看许唐成。
偶尔目光对上,易辙就赶紧心虚地低下头。
每次低下头的时候他都在想,怎么这么倒霉,明明自己这阵子没怎么打架,结果打一次就让许唐成碰到一次,一逮一个准,这回还来了一个这么刺激的。
这个护士话也多,一边给他清理一边不住地念叨,什么“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
,“万一有个意外可不得了啊”
,“前些天就送来一个打架被捅了一刀的,差一点就没救过来,他妈妈都要哭死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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