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一张桌,四把椅,一袭白衣立在桌前。
兼竹清醒,自己回来了。
虽然幻境结束得有点仓促,但好歹有始有终,他撑在榻上坐起身,抬头正对上怀妄的目光。
兼竹怔了怔,感觉那道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他想想又觉得或许是自己还没从幻象中抽身,毕竟上一刻还在同人耳鬓厮磨,多多少少带了点情绪。
想到这里,厚脸皮如兼竹也不由面上微热。
当着怀妄的面在梦里和人酿酿酱酱,还挺羞耻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有没有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被人听见。
“我……”
兼竹开口,声音略哑,他赶紧清清嗓子,“我出去散个步。”
怀妄只看着他没应声。
他也不在意,只想先独自冷静一下,清空脑子里的废料。
兼竹翻身而起,却在落地一瞬腰酸腿软,膝盖一弯就要跪倒在地——面前晃过一片雪白。
接着他落入一道怀抱,紧实有力的胳膊自身后环住他,将他提了提。
怀妄低头拥着他,看见他黑发间透出耳廓的粉红,浑身酸软的模样依在自己怀里,他呼吸又乱了几分。
兼竹这样,都是因为他。
“身体不适?”
怀妄低声问他。
兼竹哪好意思说是在幻境里彻夜劳作,他撑着怀妄的胳膊直起身来,灵力在体内运转,身上的不适很快消失。
“睡麻了。”
他说。
“嗯。”
怀妄闻言松了手,如往常一般,像是刚刚只不过出于帮忙的心态才扶了一把。
兼竹拿余光偷偷瞥了怀妄一眼,看对方神色未改,他在心底松了口气:昨夜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异常,怀妄应该没发现自己在梦里这样那样……
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我们今天有什么计划?”
“你不是来度假的?”
“……”
兼竹这才想起他们来魔界确实没什么目的,“对,我忘了。”
他说着又看着角落里的那只“罪魁祸首”
黑羊,后者睡得打鼾,羊毛一卷一卷,完全不知自己昨夜干了什么好事一般。
怀妄顺着他的视线落过去,顿了顿又别开目光。
兼竹还在心底盘算着:是两天一次,还是三天一次?
·
正想着,外面院中响起说话的动静。
谌殊和薛见晓的交谈传进屋里:
“阿弥陀佛,他们怎么还没起?”
“应该是兼竹没起,仙尊又不睡觉。”
“薛少主不如去把人叫起来。”
“我不敢,你去。”
“或者我们端盆肉放在门口,兼竹施主应该自己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