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烈道:“你去诱敌?”
李庆成自若道:“或者咱们换换?你当忠将,我当贼子?给你一个阵前壮烈的机会。”
殷烈道:“忠奸不论,然而公子,你有何计,能确保阿律司一定追进来?”
李庆成道:“待会你便知道,还在等什么?”
殷烈终于点了头:“你去,听你的。”
匈奴军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北城小门洞开,李庆成驱马朝前。
“阿律司在?出来说话!”
李庆成侧过马,勒住缰绳,只距匈奴骑兵阵不到五十步,背后的黑暗里,张慕翻身下马,潜进了夜色。
一名信使策马出阵,冲向城前:“匈奴大王有信予郎桓城主——”
李庆成抽出腰间云舒剑,随手圈转,两匹战马错身而过,是时只听那信使一声惨叫,被长剑刺穿胸膛,栽下马来。
两阵肃静。
“阿律司听清了!”
李庆成甩剑斜斜一洒,雪地里一排血印,朗声喝道:“方青余叛逃,三万征北军被困断坷山一事,郎桓已早知详情,今日你大军压城,以计陷我郎桓参军。
明日定将十倍以报!
城上下,当牢记王参知血仇,想说降,除非我北疆镇守军战至最后一人!”
阵前哗然,城楼上轰声雷动。
匈奴军阵中传来朗声大笑,片刻后阿律司排阵而出,手执长戈,遥指李庆成,竟是一口流利虞话:
“你叫什么名字?”
李庆成不答:“朝廷封疆吏十日内将抵枫关,与你议和,但那是朝廷的事!
我镇北军军上下,与枫城,郎桓两地十四万军民,定将在我率领下与你血战到底!”
郎桓城上,殷烈浑不知还有此内情,各个愤怒叫嚣,乱成一团。
阿律司懒懒笑道:“哪来的毛头小伙子?”
李庆成喝道:“王参知已被你们设计陷害,将郎桓城托付予我,有胆便来一战!”
说着持剑指向阿律司,长剑圈转,映出雪夜火光,锋芒毕露的一晃,橙黄反光耀于阿律司浓眉皓目的大眼。
那一式无礼至极,阿律司拍马上前,持戈吼道:“不自量力!”
李庆成□□马匹骇而转身,却被他死死勒住,纵腿一夹马腹,吼道:“今日教你横尸此处!”
刹那间阿律司手中长戈雪亮,已到胸前,李庆成一个前扑,俯于马背,吼道:“动手!”
双方兵士齐齐呐喊,城楼上箭如雨飞,阿律司浑不料李庆成竟想偷袭,长戈横扫而过,李庆成说时迟那时快竖剑,叮一声轻响,将戈头断为两半。
这般削铁如泥的神兵,阿律司马上反应到一事,颤声道:“你是……方青余?!”
李庆成一手揪着缰绳,滚下马背,阿律司正要拨转马头后退,坐骑嘶声大叫,黑暗中数道鹰羽飞镖破空而来,钉在马股上,那时间坐骑猛跳猛甩,险些将阿律司掀下马背来。
匈奴人各振兵器,冲上前接应,殷烈则率领郎桓骑兵,尽数杀了出来!
雪夜飞血横溅,双方骑兵冲锋后撞在一处,开始混战!
“大家听清了!”
殷烈愤然吼道:“方青余接了朝廷的命令,想将弟兄们当作弃卒,送到匈奴人刀戈下屠杀!
如此朝廷!
效力何用!”
又是一群士兵杀出,事先得了殷烈授意,大吼道:“不当卖国贼弃子!”
殷烈拨转马头,竖起战旗:“征北军的弟兄,听我一言,把这狗官杀了,老参知已经死了!
弃了郎桓城,随我落草为寇去!”
李庆成逼真至极地一转头,眸内充满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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