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听有酒,还是上好的粮食酒,可不管怎么来的,叫着要吃大户,连不会喝酒的几位也跟着起哄。
他们知青群里素来和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技能的出技能,尽量做到公平。
小余知青和昭明知青因为常常要拿出私房补贴大家,所以他们每个月上交的粮食是减半的。
这样,大家喝着小余同志的酸梅汤,吃着昭明的咸鹅蛋,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如今昭明说要干了这碗酒,大家也只是哈哈哈,不会觉得占了人家大便宜。
公平,才是预防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
昭明把老酒烧开,烧过的黄酒更醇厚,酸味淡,酒味浓,一会儿就香飘十里,把村里几个酒虫馋得不行。
村里一个老酒鬼就厚着脸皮,拿着一碟子炒花生粒和一碟子的腌泥螺上门了,一边嗅着味道往厨房钻,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
“黄羊叔,我就知道您要来。”
一个老知青拉着他坐下。
“好酒,好酒。
这是要烧了吃?能不能让你叔蹭一口?”
“您把下酒菜都带来了,还能少了您的?”
黄羊叔是村里的手艺人,打地基起房梁、烧砖抹灰都行,大家起房子都找他,几十年的老手艺,平生没别的爱好,就好一口喝的,哪边有了好酒,他闻着味儿就去了。
因为不下地,工分都换了钱,所以手里头钱不少,也舍得拿出点好的下酒菜,大家见他上门蹭酒也不恼。
一会儿,昭明就端着一口汤锅出来了,小花给捧了一摞的青花白瓷碗,“分酒分酒,趁热吃。”
一锅的烧黄酒,打了三个今天才摸的鸡蛋,每人都可分到半碗。
别看才半碗,这样的粮食酒,那些个酒虫子一年才舍得让自己吃一次,黄羊叔眼睛都亮了。
“这酒的颜色这样清,香味厚,得是三年以上的老黄酒了。”
黄羊叔点评完了颜色香味,又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就是碰碰舌尖,表情就一下舒展开,“烧过之后味道更浓一些,**辣的,蛋丝在酒里一过,吃着也像喝酒。
可惜分量不多,不然你叔一人就能吃上两斤。”
能喝酒的人,觉得这样就很好,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一口就火冲脑门,七窍都在往外冒烟,“对我来说还是辣了。”
一个女知青喝了一大口,捏着鼻子吸了几口气,“又辣又呛,酒味直往五脏六腑里钻,哎哟,眼泪都快掉出来。
不过,这一口下去,身体都松快了几分,果然还是粮食酒养人。”
昭明就从屋里拿了一点红糖来,在不能喝酒的知青的碗里撒了一点。
那女知青用筷子把红糖搅开,化了,又喝了一口,“这样就好吃多了。”
“那是不懂酒的吃法。”
黄羊叔忍不住说,一脸的心疼,“你看你这个小同志,又不是不懂,怎么就没点心疼?陈酿的酒就被你糟蹋了。”
他说昭明呢,昭明也不生气,还是笑呵呵的。
黄羊叔爷不是真和他生气,毕竟知道这是个会酿酒的,酿的酒还挺好喝。
陆昭明酿的酒,过年的时候拿了几坛出来,除了知青们要吃,村里交好的人家也送了一些。
黄羊叔就是那时候知道了这事,不请自来,非要给他们知青点翻瓦片修墙壁,然后带了两斤的酒走。
他们知青点不只是酒吸引人,小余同志的各种酱每每酿出都要被村里大娘厚着脸皮换走几罐子,还有那个自学机械修理的老知青,村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就请他去看看,一般三下五下都能修,实在修不好才找农机技术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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