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一样。
越难的事越不愿意张口,难事儿得闭嘴咬着牙扛,那股劲儿得绷着,说出来好像人就绷不住了,泄气了就弱了。
“不管你是怎么了,晓东。”
大黄也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了,“累了也好怎么了也好,那两个店你不想弄了行,哪怕你明天跟我说三个店你全不想要了,咱们没二话。
咱俩亲兄弟,到什么时候都是。”
大黄这些年给陶晓东的自由很多,陶晓东想做什么都不用考虑后果,随便他。
想走就走,想换店就换店,他因为答应了老朋友帮个忙,大黄能二话不说笑嘻嘻地去录那个节目。
合作伙伴是真的,他一声“亲兄弟”
也是真的。
陶晓东掐灭了烟,呛得嗓子有点哑了。
他叫了声“哥”
,说:“我应该还能干一年,这一年你早做准备,定过的图我都做完,以后我就收手不干了。
公司给你,以后它怎么发展你说了算。
跟你当这么多年兄弟是我命好。”
大黄站起来垂着眼看他:“那你呢?”
陶晓东说:“我撤了,什么都不管了,没有不散的筵席。”
大黄都气笑了,张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没忍住:“筵你妈席,在这儿跟我留遗言呢?”
陶晓东也笑了,大黄说:“别在这儿跟我扯这些犊子,还一年两年的。
这么跟你说吧陶晓东,我不管你是怎么的了,我也不问你。
你要是想撤伙跟别人做,或者你自己做,这个原因的话那行,咱俩好合好散的,永远都是兄弟。
但你要是因为遇着事儿了想撤,爱他妈啥事啥事,别跟我分你你我我的,我听着上火。
说句难听的,死你都得死在这儿。”
大黄说完摔门出去了,这是真气着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跟陶晓东发火,说话都带了脏字。
陶晓东这人平时看着脾气好,其实年轻那会儿骨子里也又轴又犟,只不过现在不显,自己压下去了。
这一点大黄是最明白的。
俩人在楼上聊过的这一次,店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东哥最近事多,总出去,赶图赶得也狠。
欢戈还挺高兴,最近东哥这么勤奋,欠的图终于能往前赶赶进度了。
天天跟个小傻子似的围着陶晓东打转,“东哥东哥”
叫个没完,就差给他加加油了。
这天陶晓东连着做了三个图,汤索言下班直接过来等他。
门口小工看见他来,提前就赶紧开了门,打招呼道:“汤医生来了!”
汤索言冲他笑了下,问:“晓东在几楼?”
陶晓东在楼上听见了,主动喊了一嗓子:“二楼,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