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泡了杯糖枫浆给郁裴,“长洲在木屋那边睡觉呢,昨天他发烧了,我让他在家里睡他不肯,非要到木屋那里去住……”
郁裴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焦急道:“伯母,长洲他病了吗?”
洛母愣了下,一看郁裴焦急和疑惑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是啊,这孩子肯定没告诉你。”
“是的……”
郁裴说。
他和洛长洲去南城大学报道的日子就在明天,昨天睡觉之前他还和洛长洲说了今天两个人一起整理去学校要准备的东西和行李,洛长洲和他说话时的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是今天早上他联系不到洛长洲,来了洛家后洛母又告诉他这件事,郁裴还不知道洛长洲生病了。
可能是因为洛长洲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太过可靠,所以会让人忘了他不过也是个普通人,有着血肉之躯,是会流血,会生病的,想到这里,郁裴再也坐不住了,他对洛母说:“伯母,家里有药吗?我想去看看长洲。”
洛母说:“有的,我给你拿。”
“谢谢伯母。”
郁裴和洛母道过谢后,就拿着药匆匆朝着他和洛长洲的小木屋赶过去了。
通往小木屋的路上,洛长洲去年在小路两旁种下的鲑莓已经开花了,粉粉紫紫几朵簇成小团,在风中轻轻摇晃,郁裴路过它们时脚步微微顿了顿,但因为挂念着洛长洲,他没有多做停留。
小木屋的钥匙郁裴是有的,他把门打开后探头进去小声地喊了一声洛长洲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又放轻脚步,走进卧室,一下子就看到了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还在睡觉的洛长洲。
郁裴以为他是烧得晕了过去,连忙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却发现洛长洲体温正常——他就真是只是在睡觉而已。
而他放在一旁的手机黑屏了,郁裴按了按开关机键屏幕也没亮起,看样子是没电后自动关机了,难怪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郁裴也没有吵醒他洛长洲,而是转身去小厨房烧了壶水,打算等他醒来后监督他吃药,随后郁裴又在画架那里找了画板和笔,就端了个小板凳去木屋外面画画了。
不过郁裴落笔之后,原本打算画鲑莓的笔尖一顿,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勾勒起了洛长洲的面容。
他拿着的只是普通的铅笔,这幅画没有斑斓的颜料为之上色,但即使这样,郁裴也觉得画中人的眼角像是有着星光闪耀,万千故事都写在这张面庞上,画完之后,郁裴就杵着下巴盯着这幅画看。
现在快十一点了,但是洛长洲还没有醒过来,郁裴今天也是第一次发现洛长洲居然这样能睡,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洛长洲以前和他在讨论喝茶还有喝咖啡时提到过,他喝茶是为了提神,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很爱睡懒觉的人,所以总是喜欢踩点来学校。
可是后来,不管他几点来学校,都总能在学校的那棵红花楹树的下面看到洛长洲的身影,而在凤凰树花开的季节时,等他等得久了的洛长洲肩上或是头上总是会落着几朵花。
再后来,他和洛长洲在一起后,和他睡在一起时,每天早上醒来之后看到的也是早早醒来为他做早饭的洛长洲。
那么能睡懒觉的一个人,居然为他早起了那么久。
郁裴想得出神,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轻轻开了,走出一个人。
“怎么在这里看画,也不进去看我?”
腰身一紧,背后也忽然贴上一个热源,因为刚起而有些沙哑的嗓音在郁裴耳畔响起,郁裴才知道洛长洲已经醒了。
郁裴说:“我去看过你啦,但是你在睡觉,所以我就出来画画了,不过我本来打算画花的,但是……”
“但是画着画着,就变成我了吗?”
洛长洲贴着郁裴的耳垂,轻轻笑了一声。
“嗯。”
“这幅画也送给我了。”
洛长洲看了眼郁裴新画好的这幅画,像以前没收素描小相那样霸道地没收了这幅画。
“欸,不想给你。”
但是这一次郁裴却伸手去抢了。
洛长洲马上站直身体,仗着身高优势把手一扬,郁裴就连画的边都摸不到了,他挑眉问郁裴:“为什么?”
“你生病了都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
瞒着郁裴自己生病了这件事洛长洲是有点心虚,“不过我睡一晚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不烧了吗?”
洛长洲说着,牵着郁裴的手去探自己的额头,和他说:“你摸摸看,真的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