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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哪怕是再温柔的地震,那也是天灾的具现,而这还不过是魏尔伦和牧野裕司在异能共鸣之时无意散播出去的余波。
以凡人之身贯彻天灾之名,这就是所谓的超越者。
伴随着房间内的物品一件件被能量流撕碎的裂解声,太宰治对着魏尔伦的杀意几乎是难以自抑地攀升到了顶峰。
……那份恶意中,或许也有着针对他自己而来的部分。
眼下的场面的确是出于他的授意,但按牧野裕司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态度,他一直认为对方说不定到一半时就已经耍赖似地不想干了,说不定还需要把这家伙捆着他才愿意听话。
明明是看到了偷懒的机会就绝对会去偷懒,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家伙,但现在却……
此刻另一个【太宰治】显然也与他有着近乎一致的懊恼情绪,但跟此刻被风压压的动弹不得的太宰治不同,他至少还可以帮牧野裕司确定合适的断开异能共鸣的时机。
尽管他满心都是立刻叫停的念头,可他到底还是不希望对方事后对着他露出失望的神情——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此刻已经承受着太多的他来说都已经不堪重负了。
但更重要的是,这是对方为之一直咬着牙忍耐到了现在的坚持。
而无论是哪个‘太宰治’,都无法轻易对着豁出性命去贯彻自我的人产生恶感,跟别提去做那个破坏对方的坚持的恶人了。
他分明并不在意一般人对他的憎恨,但唯独却无法忍受这样的人对他投来的失望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他清晰地知道,在如此空虚寂寥的世界中,这样坚定不移的信念有多么可贵吧。
就在魏尔伦脸上明丽诡谲的花纹彻底成型,异能的波动愈发紊乱,眼看着就要从人身转变成移动天灾般的魔兽时,【太宰治】当机立断地开口,【阿裕,就是现在!
】
原本紧闭着双眸的少年蓦然睁开了双眸。
在一片暗红宛若赤潮般的能量旋涡中,那一片澄净到仿若倒映着天空的蓝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亦是如此的渺茫而微不足道。
但即便如此,那双眼眸中的焰火也从不曾熄灭,就像是至冬长夜下的一线烛光,以己身的光芒劈开了太宰治眼中已然近乎混沌的视界。
在下一刻,象征着‘人间失格’被发动的辉光瞬间环绕在了牧野裕司的身侧,异能带起的涡流扰乱了他耳畔的柔软发丝。
他攥着魏尔伦的手用力到甚至能看到少年手背上脉络分明的骨节,跟他往常始终无忧无虑地嬉笑着的表情截然不同。
倘若此刻有外人在此,对方或许会惊讶的发现,此刻那双钴蓝色的眸中的神采既不像中原中也,也不像太宰治——那是独属于对方本身的夺目光辉。
虽然嘴上说着狗带了大不了重开一把,但这个游戏的宗旨就是死后属于角色的一切都会被清空,用官方的话语来说,就是他们为所有的玩家设置了无数个真实且独立的平行世界,每个平行世界都只会对应一个角色。
一旦玩家操纵的角色死亡,那么那个平行世界就会对所有玩家永久封存,再不开放。
或许有的玩家可以不在意这一点,甚至牧野裕司原本觉得自己也不会在意,毕竟他一开始会玩这个游戏也不过是始于一个玩笑般的赌约。
但事实上,在魏尔伦真正濒临临界点,异能的动荡最为激烈的时候,他望着屏幕上闪动的红光,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意识到了一点,就算是重启,再遇到的人也不是原先的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生命就当如夏花般绚烂,肆意绽放,毕竟第四天灾的座右铭不就是‘贪生怕死,勿入此门’么?
在‘人间失格’驱散的异能旋涡缓缓消散后,太宰治几乎是立刻迎着还未彻底散去的风压,勉强赶在牧野裕司彻底脱力的前一瞬,单膝跪地地扶住了倒下的少年。
另一边的魏尔伦则同样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半晌后才勉力维持住了身形。
在用食指和中指贴在牧野裕司的颈侧确定了一下对方的脉搏仍在平稳跳动后,太宰治这才把视线分给了魏尔伦少许,“要是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即便你已经恢复到了超越者的水平,我也一定会杀了你,魏尔伦。”
以凡人之身对超越者提出必杀令,无论是任何人听到这句话或许都会觉得太宰治是在说大话罢了,但是曾经败在双黑手下的魏尔伦本人却知道,对方此话绝无虚假。
只是他并没有在意,“那并不是对你的承诺,太宰君,那是我身为兄长应该做的事。”
话落,虽然魏尔伦也同样担心牧野裕司的状况,但他也同样深知一点,那就是森鸥外从未真正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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