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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翘首期盼新的消息。
这些消息我通过“迷”
获得了:希特勒的庆功宴,第三帝国人民游行欢庆,反犹太口号和种族论。
大脑从来没有这么飞速运转过。
睡眠这个词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我学会了像安得蒙一样喝黑咖啡,一杯接一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我只能尽力挖掘“迷”
的弱点,以缩短解密时间。
德军的密码发报有一定规律,同样的信息经常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发送——例如早上六点一定会发天气预报,如果我们的飞机在德军基地上盘旋一圈,那么那个时段的密码一定会带“飞机”
“侦查”
这样类似的单词。
我发现了“迷”
的一个原则:本单词不能用本身来加密。
也就是说你不能把A加密成A,B加密成B。
这样如果我猜测这份密文里有“飞机”
这个词,我就可以拿“飞机”
从第一行起与密文原文进行对比,把所有相同字母和它们附近的字母都排除掉。
我把这个方法告诉安得蒙,他只是笑笑。
普林顿庄园有空军部的联络人,从此每天空军的飞行记录会送到过来供我们破译使用。
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减少运算次数的穿孔纸,一张一张重叠起来,最后孔洞里留下的字母就是密匙。
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或许很可笑,可是当时的紧迫环境下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六月,法国投降。
六月的最后一天,解密机制作成功了。
图纸采用的是安得蒙的设计,非常简便,但是能够大大提高密码破译速度。
拉斐尔告诉我解密机运转成功时,全身气力仿佛被抽空了。
他扶住我:“艾伦?艾伦你怎么了?”
安得蒙把我带离普林顿庄园,到他位于伦敦市区的别墅里休整了一个星期。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了。
安得蒙坚定的锁上门,说:“忘掉’迷‘,艾伦。
你需要休息。”
我很久没有再来这里。
陈设几乎没有变,和我们刚刚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蒙着防尘套的沙发,名家油画,书房,还有二楼空旷的会客室里那架白色三角钢琴。
我走到钢琴面前,看见光滑的琴身上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脸凹陷下去,没有血色,眼睛下面一团乌青,胡子看上去很久没刮过了。
我手撑着钢琴端详半天,很苦闷:“像鬼一样。”
安得蒙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