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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就要摔得狼狈不堪,忽地身子一旋已被人拉住了手臂一把扯上了岸,还没回过神来,只听他笑嘻嘻道:“你怎么这样轻?”
一惊之下大是羞恼,见他还拉着我的手臂,双手一猛力使劲,推得他往后一个趔趄,忙喝道:“你是谁?!”
流朱慌忙挡在我身前,呵斥道:“大胆!
谁这样无礼?”
抬眼见他斜倚在一块雪白太湖山石上,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泼墨流水云纹白色绉纱袍……一支紫笛斜斜横在腰际,神情慵倦闲适。
他被我推了却不恼,也不答话。
只怔了怔,微眯了双眼,仿佛突见了阳光般不能适应。
他打量了我几眼,目光忽然驻留在地上,嘴角浮起一缕浮光掠影的笑:“李后主曾有词赞佳人肤白为‘缥色玉柔擎’,所言果然不虚也。
只是我看不若用‘缥色玉纤纤’一句③更妙。”
我一低头,见他双目直视着我的裸足,才发现自己慌乱中忘了穿鞋,雪白赤足隐约立在碧绿芳草间,如洁白莲花盛开,被他觑了去品题赏玩。
又羞又急,忙扯过宽大的裙幅遮住双足。
自古女子裸足最是矜贵,只有在洞房花烛夜时才能让自己的夫君瞧见。
如今竟被旁人看见了,顿觉尴尬,大是羞惭难当。
又听他出言轻薄,心里早恼了他,欠了欠身正色道:“王爷请自重。”
流朱惊讶的看着我,小声道:“小姐……”
我看也不看她,只淡淡道:“流朱,见过清河王。”
流朱虽然满腹疑问,却不敢违拗我的话,依言施了一礼。
清河王微微一哂,“你没见过我,怎知我是清河?”
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反问道:“除却清河王,试问谁会一管紫笛不离身,谁能得饮西越进贡的‘玫瑰醉’,又有谁得在宫中如此不拘?不然如何当得起‘自在’二字。”
他微显诧异之色,“小王失仪了。”
随即仰天一笑,“你是皇兄的新宠?”
心下不免嫌恶,这样放浪不羁,言语冒失。
流朱见情势尴尬,忙道:“这是甄婉仪。”
略点了点头,维持着表面的客套:“嫔妾冒犯王爷,请王爷勿要见怪。”
说罢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施了一礼道:“皇上还在等嫔妾,先告辞了。”
他见我要走,忙用力一挣,奈何醉得厉害,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
我对流朱道:“去唤两个内监来扶王爷去邻近的松风轩歇息,醒一醒酒。”
流朱即刻唤了内监来,一边一个扶住。
他摆一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怔,心下愈发羞恼,问名乃夫家大礼。
我既为天子妃嫔,自然也只有玄凌才能问我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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