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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絮絮说了些什么,我没仔细去听。
其实她哪里知道,我汉女庶出身份,是比安贵人、端嫔她们差了许多去的。
我起身告辞,秋天的紫禁城红叶经霜似血,暮鸦啊啊的叫着飞过萧肃的林子去。
北国的风也多肃杀之气,失了江南的温润。
娘,不知她过得可好?
我簪正发上的绢花和素银簪子,选了最好看的一枚五爪红叶摘下,寻思着要做一枚书签。
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王离心。”
这样的全称,几乎吓到我。
宫中的人,全是称呼我“王答应”
,谁知道我的闺名呢。
我迅疾地转身去看,却是皇帝。
他负手遥遥站着,微笑着叫我。
我有些忐忑,这三年里,除了年节大典可以远远地在进贺的人群中看皇帝一眼,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他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我匆匆地行礼,生疏地请安。
他全不介意,道:“你似乎长大了很多。”
这语气,有些像长辈说话的口气。
我眼中忽然含了泪水,想要哭出来,宫里的岁月那么寂寞,他这样一说,仿佛自己骤然也老了许多。
他有些惊讶,扶起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还欠了朕一曲叶哨没吹呢。”
我破涕而笑,心思悲喜难言。
我的得宠,从这一年开始。
皇帝待我很好,亦温和。
许是差了二十年的岁月在其中,他对我的好,是有些宠溺的意味的。
我喝的,是洞庭湖的碧螺春,穿的是,苏绣的衣料,夏日扇的,是苏州的檀香扇,时时吃在嘴边的,是苏州的糕点,洞庭山的枇杷杨梅。
连每年秋天的阳澄湖大螃蟹,也比别人多分得一篓。
只因皇帝知道,我是苏州女子。
有一日闲坐,他对我说,“穿得惯宫里的花盆底么?若穿不习惯,平日在自己宫里的时候便穿平底绣花鞋吧。”
我不知道他的关心怎么会涉及我的行走,只是他的细心,我是感动的。
于是道:“谢皇上。
从前在家,爹爹叫我学过。”
他颇有兴味道:“你是汉人,你爹有叫你学这个么?”
我点头,“满文也学。”
他道:“你爹爹是希望你嫁满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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