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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千上万种极细微的动静中,他清晰地听到了在某个颤声,是地毯的绒毛随着细小的风摩挲着银制饰品的声音。
博安收回感知,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弯腰,捡起了某个极其细小的耳饰,回头递给了那位秘书。
秘书惊喜道:“对对对,就是这个!
我的天啊,你是怎么找到的?”
博安笑了笑,他竖起食指,朝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就走出了茶水室,慢慢走到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楼层很安静,灯光也并不明亮,有些阴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不少人都会来选择来这里抽抽烟。
博安找了一个干净一点的楼梯,坐在了上面,掏出了烟和火机,垂着眸点了火,烟雾慢慢腾升起。
“为什么不同意那份罕见药剂的文件?”
-“你不是从来都不管这种事吗?”
-“提一个没有意义的方案,有必要吗?”
确实是没必要。
博安弹了弹烟灰,毕竟他们这些非人非兽的异类实验品,在别人眼里,就应该在那场爆炸中被活生生烧死。
没有必要的。
博安想着。
其实早就应该习惯了。
从好几年前他们这些人,几乎是哀求那些人研发抗排斥药剂那时起,他就应该习惯了。
他们这些生化人,站在正常和异化的界限上,看似有选择的权力,但实际上在出生那一刻,就同时被两者抛弃了。
既不是彻底的正常人,也没有彻底的异化,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也许只有在死亡后,才会有人对他们无所谓正常,也无所谓异化。
博安垂眸,抬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青色针孔和已经完全看不清的束缚带痕迹。
打抗排斥药剂是一种极其痛苦的行为,在抗排斥药剂发生作用时,生化人本能的保护机能会让生化人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地排斥外来药剂。
那时候的生化人经历的痛苦,不亚于被活活撕裂搅碎,几乎完全丧失意识,只能上束缚带和镇定剂硬生生捆住。
如果不采取措施,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兽化程度增高,真正成为一头没有人类意识的野兽。
烟头燃烧的灰掉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散落成了一粒粒的尘埃。
应急通道的木门被人推开,博安听到了动静,没有回头,而是垂眸吸了一口烟。
来人脚步顿住,然后也坐在了楼梯台阶上,对着博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