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开门见山,骆晋云便点了点头,说道:“她怕你趁机摘下她手上职权,让她养老。”
薛宜宁回道:“我是这样想的。”
骆晋云有些意外。
从前,她似乎不会这样说……不,从前她并不和他说她心里的想法。
薛宜宁平静道:“此事起因,不过是玉溪买胭脂,挨了周嬷嬷诋毁,那话污秽,既影响玉溪名声,也污了将军耳朵,我便不说了。
“只是事情我已处置好,将军若信得过我,便由我处置,若信不过我,要自己动手处理,那这后院事务我便再难服众了。”
从前,他怎样另行安排,她便怎样听,从不争辩什么。
现在,她一句话,便让他再无干涉的立场。
她的意思,不管玉溪和周嬷嬷谁对谁错,既然她是这后院的主人,她便有权处置;他要干涉,那她这主母就做不下去,除非他就是准备不让她做了。
所谓“用则不疑,疑则勿用”
,便是如此。
一时间,骆晋云无话可说。
心中却不由莞尔。
早在她和他说妹妹婚事,劝他放弃平陵公主府婚约时,他便知道她能言善辩,三两句话就直中要害,让人心服口服。
这一次,又是如此。
他敬重乳娘,但乳娘与当家主母孰轻孰重,他自然知晓。
在军中亦是如此,职权一旦任命,那当任者便是军法,哪怕是他这一军统帅,也轻易不会干涉。
“你说的是,那此事我便不过问了,你自行处置。”
他说道。
薛宜宁其实有些意外他会如此好说话,认真道:“多谢将军体谅。”
说完,又解释:“周嬷嬷自恃年长位高,在府上便不由任何人管束,逢点卯,别人不敢迟到,她却敢;逢出事追责,她又无故推诿,上次平陵公主到,便因她贪酒,险些误事;平日行事又嚣张跋扈,让底下小丫鬟们苦不堪言,所以我才要寻机将她撤职。
“但她毕竟是将军乳母,待将军也是真心,所以后面就算不让她管事,也不会苛待她。
但凡有骆家在,便不会让她饿着,如此,也不会寒了下人们的心,说骆家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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