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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爪摸了摸头顶,那里盖着一小块冰凉的毛巾。
寒江雪低头看去,自己的簸箕小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上了两只小仓鼠。
小兔子抬头看着四周,这里像是燕飞度的卧房,可是燕飞度去了哪里呢?
寒江雪攀着被单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一路爬过门槛,到了游廊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月下舞剑的仙人。
凡间亦有舞剑自娱的人,讲究轻灵优美,剑穗翻飞如虹。
燕飞度却在斩雪。
他手中握的长剑从剑柄到剑身,都是一片晃眼的银白。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却光华尽敛,仿佛那一泓月光都被燕飞度尽掌手中。
剑锋轻薄锋利,每一次挥动都将那随风飞舞的雪花当空横断,剑风替代冬风,卷起一重又一重雪浪。
那剑气此时又变,一剑又一剑,藏在雪浪之中,不知从何处发出,让那原本无序的雪花亦感到惊异。
细密的大雪,竟被这剑气生生扫荡出一片晴空,只是那爆冲的剑气仍旧不停,仍然裹夹着雪花朝天上打去!
寒江雪的呼吸都屏住了,那如龙王掀起的白练浪涛汹涌,哪怕直取蟾宫月桂也唾手可得!
但那剑气却到半途,被燕飞度打出的另一道剑气击散了。
漫天雪花重重而下,落在燕飞度漆黑的发与冷白的皮肤上。
燕飞度转过身,便看到了那只生病了不好好躺着的小兔子。
白衣的仙人走回廊下,捡起随手扔在游廊上的红色外褂,披上后就朝楼上走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寒江雪便看到了那拾级而上的仙人,与他手里的剑。
他的剑没有收回剑鞘,依然露着明净雪白的剑身。
凑近看,那把剑的剑柄上裹着鲛纱,顶端没有剑穗,只缀着一颗明珠。
“怎么不睡?”
燕飞度站在寒江雪面前,弯腰伸手在小兔子头上摸了摸,还是滚烫。
“还在发烧。”
寒江雪则挥舞着爪子,似在模仿燕飞度刚才舞剑的姿势。
“仙人,舞剑……好厉害!”
燕飞度也不笑他,看了一会,等寒江雪自己停下,才拎着这小兔回了他的小床。
可是小兔子依然没有要睡的意思,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燕飞度。
“要学剑!”
燕飞度把外褂放在屏风上,朝这边走来。
“不行,我要休息了。”
眼看小兔子又想爬下来自己去学剑,燕飞度抬手点着寒江雪的眉心问。
“要如何你才肯睡?”
寒江雪歪着头想了想,因为头有点晕,头一歪,他就倒在了被子上,两只小短腿蹬啊蹬,也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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