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珊珊家住在老城区,一座建成筒子楼样式的单元楼。
徐天良把车开进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公共厕所旁找到一个停车位。
彼时魏恒已经先一步到了梁珊珊家中,徐天良按照地址找到梁珊珊家的时候,魏恒已经和梁珊珊的姥爷吕伟昌聊了好一会儿。
“这是我学生。”
魏恒向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介绍徐天良。
吕伟昌六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斑白,身材精瘦,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镜。
举止温和,面容慈善,加之身上的白色唐装,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请坐吧,小同志。”
虽然上了年纪,但老爷子肩背和双腿依然有力,两只干枯的双手如鹰爪一般和徐天良握了握手,然后把徐天良让到魏恒旁边的沙发上。
对方明明没用劲儿,但是徐天良的手掌依旧被他抓的一酸,缩回手笑了笑,然后坐在魏恒身边,按下录音笔且拿出纸笔道:“你们继续吧师父。”
魏恒道:“老先生,您再把当天晚上的情况说一遍。”
吕伟昌脸上的疲惫和苍老和他的身体状态判若两人,似乎在孙女失踪的这些天迅速的苍老了。
“十月十号下午,我到学校门口接珊珊,那天晚上我临出门时炖了汤,所以比往常迟了十五分钟左右,到学校的时候应该是六点四十,不到七点。
我交代过珊珊一定要等我到了再走,珊珊也很听话,平常都在校门口等我。
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她不在校门口,我以为她在学校周围的商店里闲逛,就去她常去的精品店和小吃店找她,直到把整条街都转过来,我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老人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自责:“后来,我又往珊珊的几个朋友家里打电话,那几个孩子都说自从放学后就没有见过珊珊……第二天,我就报警了。”
老人弄丢了孩子,已经心存愧疚,多回忆一次,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但是魏恒还是吹毛求疵刨根问底:“您在什么时候报的警?”
“……凌晨,也就是十一号早上四点多。”
“那您在什么时间察觉梁珊珊或许已经失踪?”
魏恒的问题太过细致,吕伟昌额头上不知不觉的渗出一层汗,端起一杯泡着枸杞的浓茶喝了一口,才道:“十二点多吧,我给珊珊的朋友打完电话以后。”
“打电话用了多长时间?”
吕伟昌显然是没想到他问的这么仔细,竟被他问的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到一个小时。”
魏恒看着吕伟昌,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静到让人难以看出他在想什么,接着问:“那也就是说您在凌晨一点之前就已经确定梁珊珊失踪了?”
吕伟昌缓缓点头,捧着茶杯的双手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没错。”
正在记录的徐天良忽然停下笔,看着吕伟昌又问:“那您为什么在凌晨四点才报警呢?”
“后来,我们又出去找了一会儿,确定珊珊确实不见了,才报警。”
这么说来,倒也合理。
魏恒忽然看到摆在茶几上的一副黑色老人机,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问:“梁珊珊有手机吗?”
吕伟昌僵住了似的,捧着茶杯一动不动,直到额头上滚落一滴汗,才道:“有,是志新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为了方便联系她,就让她带在了身上。”
魏恒落在吕伟昌脸上的目光轻飘飘的,似乎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让人不敢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