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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金亦甚至没有抬头,只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果不其然,来的是他的儿子费仕春。
费仕春个头很高,相貌与费金亦不甚相似,费金亦又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风貌,费仕春只能称得上平平无奇了。
张得水一见费仕春,默默地退了出去。
费仕春只略行了个礼,便阴阳怪气道:“陛下,您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怎能容几个老臣置喙!”
费金亦还未顺气,懒得理他:“你懂什么?”
费仕春又上前几步:“儿臣知道,那位长公主已经去了仰俯斋,是不是以后还要牝鸡司晨当女帝啊!”
费金亦慢慢抬起头,看向费仕春,他的这个儿子,长到快三十岁,依旧一事无成,他却不能再有别的血脉了,这是唯一的指望。
他道:“你的事,朕早已打算好了。”
费仕春怎么会信,他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像是孩童向父母索要危险的玩具:“儿臣是您唯一的儿子,却无名无姓,只能任人欺辱,您于心何忍?”
说罢便摔门而去。
张得水见动静歇了,走进去为费金亦倒了杯新茶。
费金亦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他像什么样子?”
张得水安慰道:“太子尚未成家立业,又忧心国祚旁落,着实着急了些。”
费金亦道:“他……朕让他小心谨慎,戒骄戒躁……”
又颇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去看着他吧,别闹出什么事来。”
戌时刚过,范瑞已东华门当值四个时辰了。
今日是重阳节,有些门路的侍卫都换班归家,留下来的大多是无权无势,不讨上头喜欢的那些。
范瑞本不在其列,甚至他本来也不是看大门的。
与内廷侍卫相比,看门侍卫毫无前程可言,无功可力,也入不了贵人的眼,只能白白消磨青春,待到年老体衰,只能退出去,领些许薄俸,再寻他路。
范瑞看不上这些人,也从未想过身处其中。
直到他开罪那位长公主,谢都事奉公主之命,将他贬到这里。
在宫中当值的没有傻子,都知道他是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沦落至此,更看不上他,而以前的那些兄弟们也都避之不及。
是以重阳之夜,他还要轮值整夜。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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