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伸出手,捉住容见的手腕、
隔着秋日厚重的衣服,容见也能感觉到明野手指骨骼的形状,可能是太有力了的缘故,他被抓住的第一反应是挣扎,但竟完全挣不开。
昏黄的日光下,容见的手搭在了披风上,指尖微微蜷缩着,雪白的皮肤上有几个很小的、早已凝固的出血点。
明野轻声道:“殿下的手很漂亮。
这样的手,没有为任何人捻针走线的必要。”
古代讲究男女之别,这样的话,别的男子对公主说,就显得轻浮,但从明野口中说出来,似乎仅仅是陈述事实。
——容见有一双很漂亮的,不应该动针线的手。
容见瞪圆了眼,立刻意识到明野发现宝石是自己缝的,却又不明白明野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但想到自己刚才的夸夸其谈,和现实中自己把指头戳了不知道多少下之间的差距,缩回了手,恼羞成怒道:“本宫就是想练练手,不行吗?”
明野摇了下头:“不行。”
“如果殿下真的想要动手做什么,不如好好读书。”
他半垂着眼,漫不经心道:“臣作为辅导殿下读书之人,愿意为殿下布置更多功课。”
容见:“?”
你在说什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大逆不道的话?
为何全世界都在对自己进行极端的劝学?
明野抬起眼,眉眼含笑:“殿下的意思呢?”
容见咬牙切齿的发誓,这辈子,不,下辈子,他也不会再动手缝任何东西了!
第二日,容见起的很早,照例是要去仰俯斋读书的,但没料到才梳洗完,外面就传来小太监报信的声音,徐公子等在宫门外,说想要读书考取功名,在京停留期间,已得了太后的应允,成为仰俯斋的学生。
容见本来对着镜子昏昏欲睡,听第一遍的时候还没太明白,直到小太监重复了一遍,才骤然清醒过来。
徐耀也想去仰俯斋,准确来说是为了造势。
容见沉思片刻,从妆奁中挑了支簪子,对周姑姑道:“你打发个人去仰俯斋,就说本宫还未痊愈,总是头晕,还得过几日才能会仰俯斋读书。”
在此之前,容见虽然学得无比艰难,但从没有无故缺课过。
仰俯斋虽然人多眼杂,但先生们大多品德高洁,学识丰富,将一众还未及冠的少年人管束得很严。
在里面读书的时候,容见只有学习上的痛苦,宛如身处于象牙塔中,而暂时忘记宫中的事。
而徐耀却连他读书也要一起跟去。
容见烦不胜烦,决意彻底解决这件事。